她知道剛才那一擊不隻是清除了魔氣寄生點。更重要的是，這棵樹不該存在。
皇陵禁地，寸土受陣法庇護，尋常草木難生。這樣一棵枯樹能紮根於此，並且吸收地脈靈氣，說明有人刻意栽種，用丹藥滋養，將其變成魔氣容器。
是誰？
她沒有立刻追問，也沒有召來影衛查驗。隻是默默走回原位，重新坐下。掌心還殘留著地火餘溫，她將手貼在膝蓋上，閉目調息。
時間一點點過去。
遠處山巒輪廓漸顯，天邊泛起青灰。她始終未動，直到聽見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一名影衛單膝落地，聲音壓得很低：“陛下，東側枯樹已焚毀，根部殘留物已收。”
她睜眼，視線落在對方捧著的陶罐上。裡麵裝著一點焦黑碎屑。
“送去太虛觀。”她說，“讓玄真子親自驗。”
影衛領命退下。
她抬頭看向地宮石門。黑霧依舊翻湧，但那道裂縫似乎不再擴大。她記得剛才在燼墟聽到的話——“地火非器，乃脈之怒”。
現在她明白了。地火不是用來攻擊的武器，而是大地本身的反擊。隻要找準節點，就能引動整片地脈的力量。
她緩緩站起，走向地宮入口。這一次，她沒有停在門外。
右手按在石門邊緣，掌心釋放一絲地火探查。溫度傳導極快，整座石門內部結構在她感知中清晰呈現。符文斷裂處集中在左下角，那裡正是地脈交彙點之一。
如果在那裡引火……
念頭剛起，腳下突然一顫。
不是震動，是回應。
地底深處傳來一陣微弱共鳴，像是某種東西在蘇醒。她迅速收回手，退後兩步。
石門縫隙中的黑霧猛地收縮，隨即噴出一股濃稠氣流，直撲她麵門。
她抬手揮掌，地火迎上，兩者相撞，發出嗤響。黑霧被燒穿一個洞，但很快又合攏。
她盯著那團霧，眼神冷靜。
這時，她注意到石門底部的刻痕。原本被塵土掩蓋，方才震動後露出一角紋路。她蹲下身，拂去灰塵。
那是半個“賀”字，刀工淩厲，嵌在古老符文之間。
她手指撫過那個字，指尖微微用力，將邊緣的泥土徹底清理乾淨。下麵還有一行小字，幾乎被磨平，隻能勉強辨認：
“引魂歸魄，以木為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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