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安排妥當。
她抬腳跨過門檻。
就在踏入的瞬間，地宮深處傳來一聲震動，像是某種東西在蘇醒。石門猛然收縮，裂縫閉合了一分，又緩緩張開，如同呼吸。
她繼續往裡走。
通道幽深，兩側牆壁刻滿鳳凰圖騰，但多數已被黑霧覆蓋。地麵符文斷續閃爍，有些地方完全熄滅。她走得極慢，每一步都試探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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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她停下一次，察覺腳下有輕微震動。低頭看去，一道裂縫從牆根延伸到腳邊，裡麵滲出黑氣。她用槍尖挑開，火光一閃，黑氣縮回。
再往前二十步，通道儘頭出現一座圓形石室。十二具石棺環繞排列，中央是一具黑玉棺槨，表麵裂開一道長縫，紫黑色霧氣正從中溢出。
她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破妄之眼看到更深處的畫麵——那道裂縫裡，有一隻手貼在內壁，五指張開，皮膚蒼白如紙，指甲卻是漆黑。
她握緊槍柄，準備邁步。
就在這時，胸口一陣灼熱。
鳳玉發燙，貼著心口跳動，像是在預警。
她低頭摸出玉佩，剛觸碰到，眼前景象突變。
不是幻覺，也不是記憶。
她看見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上，天空赤紅，大地龜裂。遠處有一座燃燒的祭壇，上麵站著一個背影，身穿與她相同的玄金鳳袍。
那人緩緩轉頭。
麵容與她一模一樣。
嘴唇開合，說出三個字：
“魔心即吾心。”
畫麵瞬間破碎。
她猛地回神，發現自己仍站在石室外，冷汗順著鬢角滑下。
原來這句話，不隻是玄真子告訴她的。
也是她自己說的。
她抬頭望向黑玉棺，心中已有決斷。
子時將至，她必須回去。
燼墟隻在子時開啟，唯有在那裡，她才能煉化新覺醒的心火，獲得對抗魔心的力量。
她轉身退出石室，快步走出通道。
重新站在地宮門口時，天色已暗。風更大了，吹得旗幟獵獵作響。
她走到玄真子身邊，低聲交代幾句。老道勉強點頭，示意弟子接手陣法。
她收起裂天槍，盤膝坐下，背靠石柱，閉目調息。
時間一點點過去。
影衛守在外圍，無人說話。
當第一縷月光照上皇陵牌坊時，她眉心赤紋輕輕一跳。
燼墟通道開啟。
她的意識沉入黑暗，耳邊響起戰鼓聲。
遠古戰場浮現眼前，十縷心火靜靜燃燒。但在最深處，第十一縷火苗正在掙紮著亮起，微弱卻執著。
她走向那團火焰。
火焰中傳來一個聲音：
“你要不要點燃它？代價是你的一部分記憶。”
她伸出手。
指尖即將觸碰火苗時，外麵世界傳來一聲巨響。
地宮石門再次震動，裂縫擴大，黑霧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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