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崇陽卻麵不改色,立刻後退兩步,指著衛無咎厲聲喝道:“大膽!護龍衛竟敢當殿行凶,以邪符傷我袖中防身之物!此符現妖紋,豈非與北疆勾結?”
他聲音洪亮,義正辭嚴,竟想倒打一耙。
幾位世家老臣立刻附和:“陛下!此符現妖咒,衛統領難辭其咎!”
“請徹查護龍衛,勿使奸佞藏於宮中!”
她仍坐著,沒出聲。
目光從符紙移到陸崇陽臉上,又緩緩移向那枚染血玉佩。破妄之眼仍在運轉,她看得更清楚了——陸崇陽說話時,右手無意識地撫過腰間玉佩,而那玉佩的紋路,與昨夜燼墟記憶中黑袍人遞出的玉符,分毫不差。
她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譏笑,而是一種極靜的、近乎溫和的笑。可這笑一出,殿內所有人莫名覺得脊背發寒。
她緩緩起身,指尖在袖中一引。
掌心熱流湧動,心火自血脈深處升起,順著經絡流向指尖。她並指一劃,半透明的鳳翎火刃在掌中凝成,刃身流轉赤光,卻無火焰外溢,像是由純粹意誌所鑄。
陸崇陽瞳孔一縮,下意識後退。
她沒看他,隻輕輕一彈指。
火刃如電射出,貫穿他右肩,釘入身後石柱。他悶哼一聲,踉蹌跪地,玉佩脫手,滾落在地。火刃未斷骨,卻封住了肩井穴,讓他動彈不得。
她走下龍階,步子不快,卻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站定在他麵前,她俯視著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傳遍大殿:“首輔大人,昨夜子時,你在城南破廟,見了誰?”
陸崇陽臉色驟變。
“你說此玉出自祭台舊址,可它背麵的妖文,與北疆‘夜鴉傳書’的幻符同源。你說血書為先帝所留,可那血是昨夜新染,連乾都沒乾透。”她頓了頓,指尖輕點眉心,“你說衛無咎用邪符,可那符上的咒文,是你袖中毒針帶出來的。”
她彎腰,拾起那枚玉佩,舉過頭頂。
“你說這是先帝遺物?那我問你——先帝駕崩那夜,是誰守在寢宮外?是誰親手焚毀了最後一道遺詔?又是誰,在三更時分,獨自進了城南那座廢棄的藥王廟?”
陸崇陽嘴唇發抖,想開口,卻發不出聲。
她並指壓額,心火在識海中翻湧。燼墟中那十二具骸骨的記憶殘影,此刻被她強行引出,以心火為媒,投射於殿中半空。
畫麵浮現——
夜雨滂沱,破廟殘垣。陸崇陽披著蓑衣走入,對麵站著個黑袍人,臉隱在兜帽下。桌上攤著帛書,角落刻著狼首銜月。黑袍人遞出一枚玉符,陸崇陽接過,袖口翻卷,露出內襯暗紋,與魔傀烙印一致。
畫麵靜止。
大殿死寂,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她盯著陸崇陽,聲音冷得像冰:“昨夜子時,你在城南破廟,見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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