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衛無咎攔住她。
“我不碰它。”她說，“我用聲音。”
她退至十步外，深吸一口氣，鳳鳴引再次啟動。這一次，她不再試圖共振，而是以音波輕震碑體，如同敲擊一口沉眠的鐘。
金光浮現。
殘碑銘文緩緩顯現，比之前更完整：
“……吾以魂為鎖，鎮魔心於地脈……然火不滅，心不息，血脈不絕，劫亦不終……後世若有真鳳，當自焚其血，破妄見真……否則，火將反噬，骨成灰，魂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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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字消散時，碑體忽然劇烈一震。
一道血線從“蕭”字裂痕中滲出，順著碑麵流下，滴落在地。
蕭雲璃蹲下，指尖沾血。血珠在她皮膚上不散，反而微微發燙，像是有生命般試圖鑽入毛孔。她不動，任其接觸，心火在體內緩緩流轉，與之對峙。
血珠最終化作一縷黑煙，消散於空中。
她抬頭看碑。裂痕深處，紅光第三次閃動，這次持續了三息，仿佛在回應她。
衛無咎走到她身邊：“這碑，是警告，也是遺言。”
“也是鑰匙。”她輕聲說。
“什麼鑰匙？”
“通向真相的。”她站起身，拍去指尖血跡，“魔心不是外邪。是我們自己。是鳳凰血脈運轉到極致時，逆流形成的殘影。初代鳳主封印的，不是外敵，是她自己的一部分。”
衛無咎沉默。
“所以那魔影認得我。”她繼續說，“因為它見過我。在血脈的記憶裡，在每一次心火躁動時，在我煉化燼墟心火的每一個子時……它都在看著。”
“你要怎麼辦？”
她沒有回答。轉身走向蘇綰，蹲下檢查玉片溫度。裂紋未再擴大，朱砂凝固如結痂。
“送她回寢宮。”她說，“加派心火護脈，每半個時辰換一次。”
衛無咎抱起蘇綰，腳步未動：“你呢？”
“我留下。”
“一個人？”
“我需要安靜。”她看著殘碑，“有些事，必須自己麵對。”
衛無咎沒再勸。他轉身下山，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蕭雲璃盤膝坐於殘碑前。四縷心火在識海中懸浮，其中一縷微微震顫，與碑體頻率隱隱呼應。她不壓製，隻以意誌輕撫，如同安撫躁動的野獸。
“若火能焚我，”她低聲說，“亦能焚儘魔心。”
話音落下，碑麵“蕭”字忽然亮起，血契印記完全浮現，形如火焰纏繞指環，與她眉心血紋如出一轍。
她伸手，指尖劃過裂痕，劃破皮膚，一滴血落入碑縫。
碑體微震。
一道極細的金線從裂痕中升起，懸於空中，持續三息，隨即斷裂，化作光點消散。
她閉眼。
識海中，那縷震顫的心火忽然靜止，隨後，緩緩轉向她，如同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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