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璃腦中閃過蘇綰那夜的斷言:“魔心非外物……乃鳳血逆流之果……”那時她以為那是瀕死囈語,如今看來,卻是某種被強行植入的認知。
“所以你們一直在等?”她問,“等我走到這一步,自己發現真相?”
“我們不能說。”玄真子搖頭,“一旦明言,就會觸發反製。那股力量能通過言語、文字、符籙感知到‘真相泄露’的跡象,繼而加速侵蝕。我們隻能引你去看,去聽,去自己拚出全貌。”
“那你剛才與那人所談……‘不可輕啟封印’,是在防我?”
“是在防你被人逼著開啟。”玄真子眼神凝重,“封印一旦被動破解,魔心將徹底脫離束縛,而你,將成為它的容器。”
蕭雲璃忽然冷笑:“所以你們護我,不是為了中州,也不是為了仙道正統,隻是為了不讓它醒來?”
“是為了不讓它借你之身重生。”玄真子正色道,“初代鳳主分裂自我,一半為火主,一半為魔心。她將魔心封入地脈,自己化作薪柴,永鎮其上。若你破封,無論出於何種目的,都會讓那殘魂歸位——到那時,你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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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拂過庭院,吹動兩人衣角。
她忽然想起燼墟中那些未被煉化的殘燼。每一縷心火背後,都曾有一個完整的意識。她們都曾走到這一步,然後消失。是敗於魔心?還是自願赴死?
“你說背後不止一人。”她盯著玄真子,“告訴我名字。”
“我不能。”他閉眼,“說了,你就再也無法回頭。有些路,必須你自己走明白。”
“那你告訴我,”她聲音沉下,“你剛才與那人交談時,用的是哪種語言?”
玄真子睜眼,略顯意外。
“不是中州語。”她緩緩道,“也不是北疆蠻音。更像……古鳳族的喉音轉譯。你在跟誰說話?一個本該滅絕千年的存在?”
玄真子未答。
她上前一步,掌心翻出一塊玉片——正是昨夜用於鎮壓蘇綰黑氣的那枚。玉片背麵,她以心火刻下了一道極細的符紋,與殘碑裂痕中的血契印記完全一致。
“這符紋,你認得嗎?”
玄真子目光落在玉片上,瞳孔微縮。
“它出現在碑縫裡。”她盯著他,“我滴血之後,它升起了金線。三息即滅。你告訴我,那是回應,還是警告?”
玄真子伸手欲接玉片。
她卻猛然收回,玉片瞬間被心火包裹,化作青煙。
“彆再試探我。”她說,“我已經看清了一件事——你們所有人都在等。等我覺醒,等我失控,等我成為那個可以開啟封印的鑰匙。但現在,我反過來問你:若我真要破封,你們誰能攔住我?”
玄真子終於動容。
“你若執意如此,”他低聲道,“我隻能做一件事。”
“什麼?”
“告訴你最後一個真相。”他看著她,“魔心雖生於血脈,但它第一次顯現,是在你六歲那年,祭天台地宮之中。而當時,親手將你推入地宮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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