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咎猛然醒悟：“所以他們不殺我們。他們要我們運功，要我們暴露功法運行軌跡，好讓他們確認——改寫的功法，能不能完全替代正統。”
黑袍首領冷笑：“你們現在才明白？太虛觀早就不是你們的太虛觀了。”
蕭雲璃不再猶豫。
她深吸一口氣，心火自丹田升起，直衝喉間。鳳鳴引再度響起，這一次，她不再防禦，而是將音波頻率調至與對方完全同步。她要讓對方以為，她已被同化。
對方果然上當。音波網收緊，試圖吞噬她的真氣流轉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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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瞬，她猛然變調。
鳳鳴引驟然拔高八度，音波化刃，直刺殘鏡。鏡麵發出一聲脆響，裂開一道細紋。那紋路蔓延極快，仿佛內部有東西在掙紮。
黑袍人齊齊後退，首領怒喝：“撤！”
地麵震動，血符炸開，毒霧彌漫。蕭雲璃未追，立於原地，指尖輕撫耳畔，似在回味那被魔改的音律。衛無咎收起雷符，低問：“如何？”
她閉眼，一字一句：“魔氣不是外來的。是有人，把太虛觀的功法，煉成了魔道。”
玄真子低頭，引魂燈的光映在他臉上，忽明忽暗。他知道她在看什麼——那本典籍上的朱批，確實是他的筆跡。三年前，他曾為師弟批注過引靈訣，後來那本典籍就不見了。他一直以為是遺失，現在才明白，是被人拿去做了樣本。
蘇綰握緊斷劍，指節發白。她忽然想起師姐臨死前，死死抓著她的手，嘴唇開合，卻沒發出聲音。當時她以為是求救，現在想來，那口型……分明是“彆練”。
通道恢複寂靜，毒霧漸散。
蕭雲璃轉身，目光掃過三人：“他們不怕我們前進，怕的是我們說破真相。所以接下來，每一步都得閉嘴。運功不露形，出招不留痕。彆讓他們再看到，我們的路是怎麼走的。”
衛無咎點頭：“那接下來，怎麼走？”
她望向通道儘頭：“繼續往前。但他們既然能改功法，說明他們需要正統作為對照。我們隻要不暴露真本事，他們就不會輕易殺我們。”
玄真子低聲問：“你打算用假功法騙他們？”
“不是騙。”她淡淡道，“是讓他們自己誤判。”
她抬起手，心火在指尖跳動，卻未外放。她回憶燼墟中煉化第一縷心火時，那名戰死者留下的殘影。那人倒下前，曾以指尖劃地，留下一道符文——不是鳳凰圖騰，而是一段逆轉的引靈訣起手式。
當時她不解其意。
現在明白了。
那是警告，也是傳承。
有人早就知道，功法會被篡改。
而燼墟，不是幻境，是記錄。
她收手，邁步前行。
“走。”
衛無咎緊隨其後，雷符隱於袖中，未再點燃。
蘇綰低頭，斷劍劍刃映出她蒼白的臉。她忽然發現，劍脊上有一道極細的刻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劃過。她記得，那是師姐最後一次握劍時，留下的。
那道痕的走向，竟與黑袍人音波的逆轉路線，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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