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兩家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了許多,雖然心底仍存著擔憂,但一種共同麵對的決心和溫暖的親情彌漫在空氣中。
大人們默契地收拾著碗筷,留出空間給兩個剛剛經曆了巨大情緒波動的年輕人。
方一凡悄悄牽起喬英子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輕輕撓了一下,遞給她一個“跟我來”的眼神。
喬英子會意,微微點頭,兩人跟家長們打了個招呼,說出去散散步,便一前一後地溜出了家門。
夏夜的微風帶著恰到好處的涼爽,吹拂著小區裡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輕響。
路燈柔和的光線將兩人的影子拉長,交織在一起。他們沒有走遠,方一凡牽著喬英子,徑直走向了她家所在的單元樓。
“去哪?”喬英子輕聲問。
“天台。”方一凡回答,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低沉而溫柔。
乘坐電梯直達頂樓,再推開那扇熟悉的、通往天台的防火門。
視野豁然開朗,都市的夜景在眼前鋪陳開來,遠處樓宇的燈光如同繁星落地。
晚風瞬間變得強勁而自由,吹亂了他們的頭發和衣角。
方一凡鬆開喬英子的手,獨自走到天台邊緣的欄杆處,雙手撐在冰涼的金屬欄杆上,眺望著遠方閃爍的燈火。他的背影在夜色和城市光暈的映襯下,顯得有些單薄。
喬英子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湧起一陣複雜的心疼和愛意。
她慢慢走過去,站到他身邊,學著他的樣子靠在欄杆上,側頭看著他被風吹得微微眯起的眼睛。
“寶寶,”方一凡沒有轉頭,依舊看著遠方,聲音被風吹得有些飄忽,“還記得這裡嗎?”
喬英子的目光也變得悠遠,嘴角卻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當然記得。這輩子都忘不了。”她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一絲調侃,“某個膽小鬼,在這裡第一次親了我的額頭,還用了一個蹩腳到家的理由......說什麼‘兄弟之間的鼓勵’?”
方一凡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轉過頭,目光灼灼的看向喬英子:“是啊,那時候慫得很。不過現在......”他拖長了語調,帶著點得意和理直氣壯,“可以光明正大地親你了。”
說著,他微微俯身,一個溫柔而珍重的吻,穩穩的落在了喬英子的額頭上。
這個吻,不再帶有當時的慌亂和試探,而是充滿了確鑿的愛意和憐惜。
吻畢,他並沒有離開,而是順勢從身後環抱住喬英子,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膀上,臉頰貼著她頸側皮膚,像一個尋求安慰和依賴的大男孩。
環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圈進自己懷裡。
“那天......還是你的生日。”方一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溫熱的氣息和一絲感慨,“一晃眼,都快兩年了。這兩年...發生了好多事啊。”
他的語氣裡包含著太多難以言喻的情緒,有甜蜜,有心酸,有驚心動魄,也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喬英子微微側過頭,用自己的臉頰貼著他的,感受著他皮膚的溫度和微微刺人的胡茬:“是啊......辛苦我的凡寶了。”
方一凡沒有回答,隻是更緊地抱了她一下,然後情不自禁般,在她纖細的脖頸上輕輕吻了一下。
那觸感溫熱而柔軟,帶著一絲酥麻。
喬英子敏感地縮了一下脖子,笑著躲閃:“哎呀!癢!”
方一凡也低低地笑了,卻沒有鬆開她。
他沉默了幾秒,聲音再次響起:“其實不止這兩年...就單說這個暑假吧,感覺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一件接著一件,讓人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他開始細數:“先是你的高考成績出來,金榜題名,我們高興得像是自己中了狀元......然後是忙著搬家,還有點舍不得...接著就是你收到南大的錄取通知書....”
他頓了頓,語氣微變:“再然後....我腦子一熱,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就去報了選拔,接著就去了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