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航行中悄然流逝,如同指縫間的流沙。奧羅·傑克遜號在偉大航路上留下了無數傳奇的足跡,也逐漸逼近了那個傳說中的最終之島——拉夫德魯。
商時序和淩夕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兩個驚慌失措、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異鄉人。淩夕在羅傑嚴苛的指導下,劍術雖遠談不上精湛,但已能熟練地掌握基礎,體能和反應能力也大大提升,眼神中褪去了最初的迷茫和恐懼,多了幾分屬於這片大海的堅韌。商時序則憑借著她的冷靜和智慧,以及對某些“未來”細節的巧妙利用,始終歸功於“家鄉雜學”,在後勤、醫療甚至偶爾的戰術建議上,贏得了船員們發自內心的尊重。
她們與羅傑海賊團的羈絆日益深厚。羅傑將她們視為有趣的晚輩,時常拉著她們講述“未來”的趣聞,當然是經過篩選的。香克斯和巴基更是將她們當成了可以信賴的姐姐。就連最為謹慎的雷利,看向她們的目光中也少了許多審視,多了幾分如同對待自家船員般的平和。
然而,隨著拉夫德魯的臨近,一種無形的、沉重的壓力也開始籠罩在每個人心頭。商時序和淩夕比任何人都清楚,抵達終點之後,等待著羅傑海賊團的,並非榮耀的加冕,而是一個沉重無比的選擇和隨之而來的……悲劇性的結局。
夜深人靜,海浪輕輕拍打著船身。商時序和淩夕並肩坐在船頭,望著滿天繁星,久久無言。
“時序,”最終還是淩夕先開了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們……真的什麼都不能做嗎?”
商時序沒有立刻回答。她知道淩夕指的是什麼——羅傑的絕症,以及他為了開啟新時代而選擇向世界政府自首、最終在羅格鎮被公開處刑的命運。
這些日子,她們親眼見證了羅傑海賊團的團結、歡樂與夢想,感受到了羅傑那如同太陽般熾熱的個人魅力。要她們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個鮮活、豪邁的生命走向既定的悲劇終點,內心的煎熬與日俱增。
“管理員說過,不能改變關鍵節點的結局。”商時序的聲音低沉,像是在提醒淩夕,也像是在告誡自己,“艾斯的事情已經引發了巨大的混亂。如果連羅傑船長的結局也改變……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可是……”淩夕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難道就因為他是什麼‘關鍵節點’,我們就隻能看著他去死嗎?我們明明知道……時序,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商時序緊緊握住淩夕的手,指尖冰涼。她的內心同樣在激烈地掙紮。理智告訴她,乾預曆史的代價她們承受不起。但情感上,與羅傑海賊團朝夕相處積累下來的情誼,讓她無法再以純粹的“旁觀者”自居。
沉默良久,商時序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她的眼神在夜色中變得異常明亮和堅定。
“夕夕,你說得對。”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力量,“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
淩夕猛地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她:“時序?你的意思是……”
“我們不改變‘結局’,”商時序緩緩說道,每個字都經過深思熟慮,“但我們可以嘗試改變‘過程’。”
“過程?”
“嗯。”商時序點頭,“管理員警告的是不能改變關鍵節點的‘結局’。但羅傑船長選擇自首和處刑,是為了傳遞信息,開啟大海賊時代。這個‘結果’或許無法改變。但是……”
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導致他做出這個選擇的‘原因’之一,是他身患不治之症,自知時日無多。如果我們能……延緩他的病情,哪怕隻是讓他多活幾年,擁有更多的選擇時間和可能性呢?這算不算是改變了‘過程’,而非‘結局’?”
淩夕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對啊!如果我們能找到辦法緩解他的病痛,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去安排,或許……或許他就不必那麼急著用那種極端的方式……”
這個想法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讓兩人看到了渺茫的希望。她們知道這依舊是在走鋼絲,但至少,這是一條可以嘗試的路。
從那天起,商時序和淩夕開始不動聲色地行動。
商時序利用自己對草藥學和現代醫學,模糊解釋為家鄉偏方的了解,開始悄悄研究羅傑的病情。她通過觀察羅傑偶爾流露出的痛苦神色和雷利等人隱晦的擔憂,結合自己記憶中關於羅傑絕症的零星信息,嘗試配置一些能夠緩解疼痛、增強體質的溫和藥方。她以“家鄉帶來的有強身健體效果的茶飲”為名,小心翼翼地讓羅傑服用。
淩夕則負責打掩護和收集信息。她利用與香克斯、巴基的親近關係,旁敲側擊地了解羅傑過去的冒險經曆,試圖找出可能導致他患病的線索,比如是否接觸過特殊的放射性物質或病毒,並留意著航行途中可能存在的、擁有特殊醫術的島嶼或人物的信息。
她們的行動極其隱秘,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遞上藥茶,每一次看似隨意的打聽,都讓她們的心懸到嗓子眼。她們深知,一旦被雷利察覺真正的意圖,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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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她們的誠意感動了上天,或許是羅傑強大的生命力本身就在創造奇跡,也或許是商時序那些基於現代醫學理論,儘管無法明說的調理真的起了作用……在抵達拉夫德魯之前的幾個月裡,羅傑發病的頻率似乎有所減少,臉色也比之前紅潤了一些,偶爾甚至會開玩笑說感覺自己“年輕了幾歲”。
雷利敏銳地注意到了船長的變化,他看向商時序和淩夕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深意,但他始終沒有點破,反而在某些時候,會默許甚至暗中提供一些便利。
終於,曆史的車輪駛到了那個關鍵的節點。
奧羅·傑克遜號穿越了重重險阻,成功抵達了最終之島——拉夫德魯!
當船隻停靠在那個傳說之島的岸邊時,整個海賊團沸騰了!夢想實現的狂喜感染了每一個人,連商時序和淩夕也暫時忘卻了憂慮,被這史詩般的時刻所震撼。
羅傑站在船頭,望著那片未知的土地,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無儘的豪情與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