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後,校場上隻剩淩清影和聶大剛。
聶大剛直接走到她麵前,盯著她問:“你剛才是不是在笑話我?”
淩清影低下頭:“屬下不敢。”
她隨即抬起臉,擠出一絲笑:“聶總旗年輕有為,屬下發自內心佩服。”
聶大剛哼了一聲,繞著她邊走邊說:“話說得好聽,可你眼裡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他在她身旁停下:“你肯定在想,我能當上總旗,全靠我爹的關係。是不是?”
淩清影維持著笑容:“總旗想多了,屬下沒這樣想。”
聶大剛猛地轉回她麵前:“沒這樣想?你當我看不出來?”
淩清影臉色微微變了。
聶大剛語氣平淡:“淩清影,我知道你不服。但我告訴你,南越使團的案子是我破的,這位置我拿得問心無愧。”
淩清影抿著嘴不說話。
聶大剛接著說:“現在我給你兩條路選。”
“第一條,你繼續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但我會讓你後悔。”
“第二條,收起你的不服,真心替我做事。”
淩清影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總旗,之前我聽你的,是因為打賭輸給了你,甘願做你的丫鬟。”
“但現在你要我真心替你賣命,甚至為你冒險……”
“你不覺得,該給我更合適的報酬嗎?”
聶大剛低聲笑了:“你跟我討價還價?”
淩清影答:“是。”
聶大剛看著她,慢慢點頭:“行,那你就先讓我看看,你值不值得我加錢。”
接下來的兩天,聶大剛顯得無所事事。
他整天待在衙門,不是翻舊卷宗,就是讓淩清影端茶送水、擦兵器,真把她當丫鬟使喚。
淩清影卻始終平靜如水。
不管是他遞茶時故意碰她手指,還是反複讓她打磨同一件兵器,她都麵無表情,安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水。
第三天清晨,一陣急促的鐘聲打破了衙門的寧靜。
“緊急召集!所有總旗速到大堂議事!”傳令兵的聲音在走廊回蕩。
聶大剛放下手中的卷宗,對淩清影揚了揚下巴:“跟上。”
大堂內,二十位總旗肅立兩旁。
指揮使麵色凝重地站在堂前:“昨夜,運送三萬黃金的車隊在十裡坡遭劫。
押運的三百五十七名官兵,發現三百五十五具無頭官兵的屍體!
五十七名官兵的頭顱不知所蹤!
三萬黃金不翼而飛。”
他環視眾人,聲音沉重:“皇上震怒,命我錦衣衛三日之內必須破案。”
眾人很快趕到案發現場。
十裡坡上屍橫遍野,血跡將黃土染成暗紅色,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幾位總旗查看過屍體後,個個臉色發白,顯然情況棘手。
聶大剛蹲下身,仔細察看一具屍體頸部的傷口,神情嚴肅。
指揮使問道:“有沒有發現?”
大家都搖頭,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
傷口雜亂,打鬥痕跡混亂,凶手非常老練,什麼線索也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