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寧好奇問道：
“陛下，您這是做什麼呢？”
她清冷的嗓音在殿內回蕩，如同玉石相擊。
月光透過窗欞，勾勒出她纖細的脖頸和略顯單薄，卻曲線玲瓏的身姿。
即使穿著寬鬆的宮裝，也難以完全掩蓋那內斂的妙曼。
她實在想不通，聶大剛為何要用這種近乎荒唐的方式，去招惹權傾朝野的李萬年。
這不像是要把對方置於死地，反而更像是一種小孩子氣的挑釁。
聶大剛嗬嗬一笑，目光掃過她被月光鍍上一層柔光的側臉。
“安寧。”
“你以為，朕當真缺那幾個民間女子來充實後宮嗎？”
宋安寧垂下頭，不敢接話。
她這般低眉順眼的模樣，更襯得氣質出塵，宛如冰雕雪琢。
皇帝的心思，誰又能猜得透呢。
“李萬年在大慶盤踞多年，根深蒂固。”
“他的黨羽遍布朝堂內外，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想要動他，單憑一道聖旨，或是抓他一兩個錯處，不過是隔靴搔癢。”
“朕要的，是連根拔起。”
宋安寧心臟狂跳不已，呼吸微促，使得胸前衣料下的起伏稍稍明顯了些。
“所以……您讓李萬年去搜羅美人……”
聶大剛終於笑了，那笑容裡有幾分欣賞，也有幾分自得。
他的視線在她因心緒波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上停留了一瞬。
“不錯。”
“李萬年此人，自負且多疑。”
“朕給他出了這麼一個難題，他為了辦得漂亮，也為了向朕展示他的能力，必然會動用他經營多年的所有關係網。”
“從地方官吏，到江湖勢力，再到京中的某些朋友。”
“誰幫了他，誰為他提供了便利，誰又借此機會向他輸誠……朕的暗衛，都會一筆一筆記下來。”
“他找來一個美人，朕就能順藤摸瓜，揪出他背後的一串人。”
“他找來的美人越多，這張網的輪廓，在朕麵前就越清晰。”
一番話，說得輕描淡寫。
宋安寧卻隻覺得一股涼意從背脊竄上頭頂，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
原來如此。
這哪裡是荒唐的命令，這分明是一張精心編織的巨網。
而誘餌，就是李萬年自己的傲慢與權勢。
皇帝要的根本不是美人，而是那份送上美人的名單。
“陛下英明！”
宋安寧這次的讚歎，是發自肺腑的。
她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眼前這個男人，卻發現，自己看到的，或許隻是冰山一角。
他並非隻有暴虐和喜怒無常，在那層外衣之下，是深不見底的城府。
聶大剛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
他伸出手，輕輕勾起宋安寧光滑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朕的安寧，果然是聰明的。”
“那麼，聰明的安寧，朕現在還有一道旨意。”
“今晚，留下來侍寢，你是否答應？”
宋安寧的心臟猛地一縮。
那清冷的麵具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染上了屬於女子的羞赧。
他的問題直接又霸道，不給她任何迂回的餘地。
這不再是試探，而是明確的要求。
她能感覺到，自己臉頰的溫度在急劇升高，連耳根都燙得厲害。
她輕輕點了點頭。
“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