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複撿起灰包,指尖蹭到裡麵的乾桑枝。
還帶著火塘的焦糊味,想起小時候爺爺幫他紮風箏,也是用這樣的桑枝,削得細細的卻結實。
“往洞裡扔!燒他們!”曹複吼了一聲,把灰包往地道裡塞。
裡麵突然伸出手攥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像鐵鉗,疼得他齜牙,指節都泛白了。
曹複另一隻手抓起地上的陶片,往那隻手背上狠狠一砸,陶片碎了,尖茬紮進肉裡。
“嗷!”手鬆了,他趁機把灰包全塞進去,搬過石頭壓在洞口,石頭棱角硌得手掌生疼。
“孟姝!水!”曹複喊。
後背舊傷扯著疼,每口氣都像有人拽他皮肉。
孟姝跑過來,陶碗裡的水晃著,潑在石頭上,水順著石縫滲進洞,滋滋響,洞裡慘叫聲更厲害。
李鐵匠扛著長矛過來,戳了戳地道口的濕柴:“得、得把洞封死!用桑皮漿混泥,糊在石頭縫上——跟俺補鍋似的,嚴絲合縫!”
剛說完,遠處拋石車“轟隆”一聲。
一塊石頭砸在糧堆旁的陶甕上,甕“砰”地碎了,粟米撒了一地,周倉看得眼睛都紅了,蹲下去撿,卻撿不過來,急得直歎氣。
曹複往箭窗跑,路過丫丫時。
小姑娘正蹲在地上撿米粒,小手凍得通紅,指尖沾著泥,卻把米粒往懷裡的布兜裡塞,布兜都快滿了:“爹說、說一粒米都不能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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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複摸了摸她的頭,剛要說話,地下“嘩啦”一聲。
鵝山堡另一側的土塌了,更大的洞露出來,十幾個宋兵鑽出來,舉著戈直奔石屋——那裡住著老人和孩子。
“不好!”曹複吼著往石屋跑。
腳腕絆在撒落的米粒上,滑得踉蹌兩步,手抓著石屋門框才穩住。
摸出工械儀,玄鐵的涼意壓不住手心的慌。
石屋門口,白發老人舉著木棍打宋兵:“彆、彆碰孩子!”
木棍被宋兵一腳踹斷,老人踉蹌著沒倒,又抓起地上的斷棍往宋兵腿上砸。
曹複的長矛終於戳中宋兵後背,矛尖穿透甲胄,血順著矛柄往下滴,濺在米粒上凝成紅點。
“曹哥!俺來!”李岩拎著短木矛跑過來。
往宋兵腿上戳,力道不算輕,逼得對方踉蹌了下,手裡的戈都歪了。
丫丫抱著陶娃娃躲在門後,小臉煞白,死死攥著娃娃衣角,沒哭卻直發抖。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
不是宋兵的雜亂蹄聲,是整齊的“噠噠噠”,越來越近,震得地麵微微發顫,還夾雜著隱約的號角聲。
曹複抬頭望煙塵的方向,灰黃色的煙柱在天邊扯出條線,蹄聲越來越響,撞得耳膜發沉。
他攥緊長矛,矛柄上的血和泥黏得手心發緊,指尖的木刺紮得更深,卻渾然不覺。
宋兵也停了動作,往煙塵方向望,臉上滿是慌色,有的往後退,忘了手裡還舉著戈,有的手都抖了,戈尖晃個不停。
老柴拄著柴刀站起來,湊到曹複身邊:“這、這蹄聲……像是魯軍的?”
曹複沒說話,隻把長矛握得更緊。
想起柳大夫說的援兵,想起趙隊正帶來的糧,心裡那點慌慢慢沉下去,變成一股狠勁——是援兵,就贏了;是宋兵後援,就接著拚。
他往地上啐了口帶血的唾沫,矛尖指向煙塵方向。
後背舊傷抽著疼也忘了揉,眼裡隻盯著那片越來越近的煙塵,等著看清來的是誰。
風卷著硝煙和米香吹過來,帶著股說不清的焦灼與期盼,裹著整個鵝山堡的呼吸,懸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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