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看向窯的方向,新窯的地基剛挖好,流民正用陶片把地基圍起來,陶片反光,在陽光下像排小鏡子。
突然,棚外傳來陶勇的聲音,帶著笑:“墨工師,編篩子的竹篾不夠了,能不能再給我點?”
曹複和墨鐵對視一眼,墨鐵拿起竹篾走出去,曹複跟在後麵,躲在棚柱後。
陶勇接過竹篾時,指尖的傷口還在滲血,染紅了兩根竹篾。
他編篩子的手有點抖,竹篾編錯了兩根,又慌忙拆了重編:“墨工師,您說的‘每寸三篾’,我總記不住,編錯了您可彆罵我。”
“沒事,慢慢編。”墨鐵的聲音很淡,目光卻盯著陶勇的手,“編完了我再檢查,錯了咱們再改。”
陶勇的頭低得更沉,編篾的速度慢了些,指尖的血珠滴在篩子上,紅得刺眼。
曹複悄悄退回棚裡,石硯正蹲在地上看螞蟻搬陶屑。
螞蟻繞開鹽粒,專挑細土搬,和陶勇避開關鍵問題的樣子有點像。
石硯抬頭看見曹複,小聲說:“安國君,剛才李文偷偷往窯基裡塞了塊陶片,我沒敢聲張,記著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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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複跟著石硯走到窯基邊,石硯指了指塊新埋的陶片:“就是這塊,比彆的陶片厚,裡麵好像藏了東西。”
曹複蹲下去,指尖敲了敲陶片——聲音發悶,不像空的。
他沒挖,隻是用土把陶片蓋得更嚴實:“彆碰它,三日後再看,說不定是個‘驚喜’。”
夕陽落下來時,新窯的框架搭好了一半。
流民收工去吃粟米粥,陶勇還在編篩子,篩子上的竹篾歪歪扭扭,明顯沒用心。
李文走過來,遞給他個陶碗,兩人湊在一起小聲說話,聲音太輕,聽不清內容。
曹複站在工坊門口,看著兩人的背影。
墨鐵走過來,手裡拿著塊沾了鹽的陶片:“在陶勇的風箱底發現的,這鹽和之前的鹽一樣,上麵還沾著點桑汁——跟紙條上的桑汁是同一種。”
曹複接過陶片,鹽粒在陶片上化了點,留下淺白的印子。
他抬頭看向季家的方向,炊煙嫋嫋,和工坊的煙混在一起,像團解不開的霧。
突然明白:這趟設伏,不僅要抓陶勇,還要弄清楚季安和孟家到底藏了多少私鹽,私通宋國的證據到底在哪。
晚上睡覺時,曹複把紙條和鹽粒放在枕邊。
月光從棚縫照進來,落在紙條上,桑汁寫的字泛著冷光。
他摸出懷裡的陶片,是季家工坊的舊陶片,邊緣的紅繩纖維還在——這根繩,三日後就能牽出所有藏在暗處的人。
半夜時,曹複被棚外的動靜吵醒。
他悄悄掀開草席,看見個黑影往窯邊走,手裡攥著個沙袋,是陶勇的身影。
黑影走到窯基邊,蹲下去像是要塞沙,突然又站起來,往季家的方向走——好像有人在暗處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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