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穴突突跳,像有小錘子在敲,抬手按了按,指腹涼意讓不適感淡了點。
“安國君?”
孟浩的聲音把他拉回神。
公儀休道:“我還有公室事務,明日吏員會在安城等你。”
說罷轉身離開,竹簡影子拖在青石板上,越拉越短,融進樹影裡。
“在想什麼?”
季寧笑著指了指他懷裡的陶片,“怕有人不配合?”
曹複笑了笑,沒否認:“在想明天先看哪塊地。城西離河近,到礦得走半個時辰;城東離礦近,水源卻渾,得好好選。”
他沒說心裡的慌——在三桓和公室的棋局裡,自己像被線牽的棋子,稍不注意就會摔下去。
“肯定先看水源!”
孟浩聲音提高,驚飛了槐樹上的麻雀,“城西那條河水質清,季家陶匠說,用那水和泥,燒的磚沒雜質,敲著脆響。”
三人往酒肆走,路過街角陶哨攤。
陶哨掛在竹竿上,風一吹“叮叮”響,脆得晃耳朵。
攤主是個滿臉皺紋的老頭,指尖沾著紅泥,指縫嵌著陶土漬,遞來一個:“小哥試試?喚人亮得很,召集工匠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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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複接過吹了聲,哨音撞在牆上彈回來。
想起之前抓楚細作時丟的那個,心裡空落落的,問了價又搖搖頭——去酒肆拿著不方便,怕磕碎。
孟浩催了句“快走,粟米酒涼了不好喝”,他才把陶哨還回去,指尖沾著紅泥蹭在衣襟上,快步跟上。
快到酒肆時,見夥計搬著酒壇往門裡挪。
壇口紅布繩鬆了半截,夥計手忙腳亂扶著,酒壇磕在門檻上“咚”的一聲,濺出幾滴酒,清冽的粟米香散開。
曹複下意識停步,怕酒壇摔了,孟浩拉了他一把:“彆瞅了,夥計搬慣了,摔不了。”
陽光穿過古槐,斑駁影子落在身上,暖得像剛出窯的陶片。
曹複摸了摸懷裡的陶片,磕痕還在,磨得衣料發皺——在戰國活下去,倒像這陶片,得經打磨、受烈火,才能成器。
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那時候。
“走,安國君,我請你喝兩杯!”
孟浩拍他胳膊,這次力道輕了些,“聊聊工匠調配,列個竹片單子,哪些擅長燒磚、哪些會做窯具,一目了然。”
季寧立刻附和:“算我一個!酒錢我付,就當為你踐行——預祝安城勘察順利,尼山關早日建成!”
曹複看著兩人的笑臉,心裡的慌淡了點。
他攥緊陶片,點了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今兒個敞開喝!”
三人並肩走,腳步聲落在青石板上,清脆得混著遠處陶哨攤的“叮叮”聲。
曹複抬頭看天,萬裡無雲,陽光正好——或許先把眼前的事做好,路自然就清楚了。
那些暗處的機鋒,隻能走一步扛一步。
酒肆木窗敞著,風卷進粟米酒的清冽氣,還裹著隔壁包子鋪的麥香。
風撲在臉上,蹭得臉頰發癢。
簷下酒旗打了個卷,“醉陶”二字先展後疊,旗角的破口是上次暴雨撕的,像極了三桓——看著都是公室之後,實則各有心思,藏著見不得光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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