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將軍府,不過是一處稍大的宅院,守衛森嚴,氣氛壓抑。
臧君相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左右立著幾名滿臉橫肉的悍將,試圖以氣勢壓人。
“這不是羅大將軍嗎?哦,想起來了,不就是那個幽州降將嘛!”
臧君相故意拉長聲調,語帶譏諷,“怎麼,在隋廷混不下去了,被派來當說客?還是想拉俺老臧下水,給你做個伴?”
這番開場極不友善,試圖激怒羅藝,打亂其陣腳。
廳內眾將也發出哄笑,充滿挑釁意味。
羅藝麵色不變,眼中甚至閃過一絲憐憫。
他緩緩走到廳中,並未因對方的無禮而動怒,反而氣定神閒地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臧君相身上,平靜開口:“臧將軍,藝確是降將。正因如此,藝才深知,在天下大勢麵前,個人意氣是何等渺小,擇木而棲又是何等緊要。”
他不等臧君相反駁,話鋒一轉,聲音提高了幾分:“臧將軍可知,左才相黃家嶺數萬之眾,負隅頑抗,結果如何?半日之內,灰飛煙滅!尉遲恭、程咬金的鐵蹄,李安火槍營的彈雨,豈是區區海陵彈丸之地所能抵擋?藝此來,非為個人功名,實是念及同是行伍出身,不忍見臧將軍與麾下兒郎步左才相後塵,化作齏粉!”
他這番話,先是坦然承認自身經曆,削弱對方攻擊的效力,隨即拋出左才相覆滅的殘酷現實,如同冷水澆頭,頓時讓廳內的哄笑聲戛然而止。
那些悍將的臉上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有人下意識地吞咽口水。
臧君相的囂張氣焰也為之一窒,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
羅藝捕捉到這一細微變化,心中更有底了。
他踏前一步,語氣轉為推心置腹:“臧將軍,你據守海陵,北有朝廷天兵壓境,南有杜伏威虎視眈眈,西有已歸順朝廷的汪華,東麵則是茫茫大海,可謂四麵楚歌!杜伏威真會與你同舟共濟?隻怕朝廷大軍一到,他第一個拿你當墊腳石!屆時,將軍欲戰,力不能敵;欲逃,可有舟楫渡海?又能逃往何方?”
每一個問題,都像重錘敲在臧君相的心上。
他臉色變白,額角見汗。
羅藝的分析,句句戳中了他的痛處和最深層的恐懼。
見臧君相心神已亂,羅藝這才拋出楊勇的條件,語氣緩和但不容置疑:“陛下知將軍處境,特開天恩。隻要將軍願交出兵權,率部歸順,陛下承諾,保將軍一生富貴平安。將軍可攜家眷前往洛陽,陛下賜予華宅,允你保留衛隊三百人,榮養天年。麾下將士,朝廷亦會妥善安置。此乃陛下仁德,亦是將軍眼下唯一明智之選!難道將軍真要為了虛妄的權勢,賭上自身性命和全營弟兄的身家性命嗎?”
羅藝的話,軟硬兼施,既有死亡威脅,又有生路誘惑,更有對現實處境冷酷精準的分析。
臧君相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本就不是有大誌向的人,割據海陵更多是為了亂世中撈取好處保全自身。
如今見隋軍勢大,抵抗隻有死路一條,而投降條件雖失去兵權,卻能保命享福,如何選擇,已不言而喻。
他長歎一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椅子上,揮了揮手,有氣無力地對左右道:“都……都下去吧。”
待眾人退下後,臧君相看向羅藝,苦笑道:“羅將軍……不,羅大人,您……您真是蘇秦、張儀再世啊!俺……俺服了!就按朝廷的意思辦吧!隻求朝廷言而有信,給俺和弟兄們一條活路。”
羅藝心中暗鬆一口氣,麵上卻依舊平靜:“臧將軍放心,陛下金口玉言,朝廷信義重於泰山。”
“既如此,臧某先謝過羅大人了!”臧君相躬身向羅藝鞠了一躬。
羅藝擺手道:“臧將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他起身後,隨即笑著伸手,說道:“羅大人,在下略備薄酒,還請大人賞臉共飲幾杯,這邊有請。”
“嗬嗬,好,那羅某叨擾了,臧大人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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