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灰霧還沒散儘,第三域城的東門外就聚滿了人。二十多個幸存的黃昏社修士、審判庭反戈成員,還有避世戲神道的老修士,每個人手裡都握著武器,臉上帶著決絕的神色——這是前往靈潮眼的最後隊伍,也是人類對抗戲神本體的最後希望。
沈硯秋站在隊伍最前麵,手裡的鎮靈佩泛著柔和的紅光,昨晚收集的十幾枚純淨戲魂已經融入佩身,讓封印之力又強了幾分。他低頭摸了摸身上的蟒袍,盤金繡的龍紋像是有了生命,輕輕蹭著他的指尖,像是在給予鼓勵。
“都準備好了嗎?”沈硯秋的聲音不算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靈潮眼在鳴鳳戲樓的戲台底下,那裡是本體的核心,也是我們最後的戰場。進去之後,蘇姑娘負責用清靈之力保護大家,林尉官和阿武帶隊抵擋畸變體,老人們用戲神道的聚靈術輔助,我來對付本體。”
“沈兄弟,我們跟你一起!”阿武舉起斷了一半的靈力刀,眼裡滿是熱血,“就算打不過,我們也陪你一起死!”
“對!一起死!”其他修士也跟著喊起來,聲音在灰霧裡回蕩,驅散了幾分絕望。
蘇輕晚走到沈硯秋身邊,遞給他一個小小的瓷瓶:“這裡麵是‘凝神露’,能幫你穩定心神,本體可能會用戲魂製造幻境,彆被它迷惑。”她又從醫箱裡拿出幾枚醫魂針,插在沈硯秋的衣襟上,“這些針能自動觸發清靈術,要是你被毒素侵入,針會幫你逼出來。”
林驚鵲也走過來,將一塊兵神道的符文貼在沈硯秋的蟒袍上:“這是‘破邪符’,能削弱本體的陰邪之力,關鍵時刻能幫你擋一下。”
沈硯秋看著身邊的同伴,心裡一陣溫暖。他深吸一口氣,舉起鎮靈佩:“出發!”
隊伍沿著灰霧區的小路往黑風穀走,路上遇到的畸變體比想象中少——顯然本體已經將所有力量集中到了靈潮眼,隻留下少數畸變體拖延時間。可越是這樣,沈硯秋心裡越不安,本體的平靜,往往意味著更大的陰謀。
走到鳴鳳戲樓附近時,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冰冷。戲樓的輪廓在灰霧裡若隱若現,朱紅的飛簷已經被靈潮染成黑色,門口飄著無數半透明的戲服虛影,它們在空中盤旋,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召喚。
“小心,這些是被本體困住的戲魂,彆被它們的氣息影響。”避世老人提醒道,他從懷裡摸出一把桃木劍,劍身上刻著戲神道的符文,“跟著我的劍走,符文能擋住戲魂的陰邪之氣。”
隊伍跟著老人走進戲樓,裡麵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原本廢棄的戲台被改造成了一座黑色的祭壇,壇上刻滿了詭異的陣紋,黑色的靈潮從壇底往上冒,無數戲魂的虛影在靈潮裡掙紮,發出淒厲的嘶吼。祭壇中央,戲神本體正背對著他們站著,黑色的蟒袍拖在地上,上麵繡著的白臉譜在靈潮裡泛著綠光。
“你們終於來了。”本體緩緩轉過身,臉上的白臉譜裂著一道縫,露出裡麵墨綠色的眼睛,“沈硯秋,我等這一天很久了——從你祖父封印我的那天起,我就等著有人能激活鎮靈佩,幫我徹底掙脫封印。”
“我祖父封印你,是因為你想吞噬人類的戲魂!”沈硯秋握緊鎮靈佩,紅光暴漲,“你根本不是戲神,你是被戲魂吞噬的怪物!”
“怪物?”本體狂笑起來,聲音裡滿是嘲諷,“我本是上古戲神,守護人類戲魂數千年,可人類卻用我的力量發動戰爭,用戲魂做祭品!我被背叛,被封印,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人類逼的!今天,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讓人類為他們的背叛付出代價!”
他抬手對著祭壇一揮,黑色的靈潮突然翻湧,十幾具戲魂傀儡從靈潮裡爬出來——這些傀儡和之前的不一樣,它們的臉上帶著清晰的麵容,正是沈硯秋認識的人:有陳滿倉,有沈家的繡工,還有……沈硯白!
“小白!”沈硯秋的瞳孔猛地收縮,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傀儡沈硯白穿著當年的童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眼眶裡的綠光證明他是傀儡,手裡握著一把小小的靈力刀,正朝著沈硯秋走來。
“怎麼樣?看到親人的臉,下不去手了吧?”本體的聲音帶著殘忍的笑意,“這些都是你在乎的人,我把他們的殘魂封在傀儡裡,就是為了看看,你所謂的‘守護’,到底有多脆弱!”
沈硯秋看著一步步走近的傀儡沈硯白,腦海裡翻湧著記憶:小時候,他帶著弟弟在繡坊裡捉迷藏;靈潮倒灌那天,弟弟哭著喊“哥救我”;儀式上,弟弟臨終前恢複神智的那句“哥,毀掉戲譜”……這些畫麵像刀子一樣紮在他心上,讓他的手開始發抖。
“沈硯秋,彆被他迷惑!這些是傀儡,不是真正的小白!”蘇輕晚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她舉起醫魂針,對著傀儡沈硯白的方向,卻遲遲不敢落下——她知道,這對沈硯秋來說有多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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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沈硯白已經走到沈硯秋麵前,小小的手舉起靈力刀,朝著他的胸口刺來。沈硯秋下意識地後退,卻撞到了身後的陳滿倉傀儡——陳滿倉的傀儡舉著靈力斧,朝著他的後背劈來。
“沈兄弟,小心!”阿武大喊著衝過來,靈力刀擋住了陳滿倉傀儡的攻擊,卻被傀儡沈硯白的靈力刀劃傷了胳膊,黑色的毒素瞬間蔓延開來。
“阿武!”沈硯秋回過神,終於狠下心,操控鎮靈佩的紅光,朝著傀儡沈硯白飛去。紅光落在傀儡身上,裡麵傳來弟弟微弱的嘶吼:“哥……彆……”
沈硯秋的動作頓了一下,就是這一瞬間,本體突然發動攻擊!黑色的長槍從靈潮裡飛出,朝著沈硯秋的胸口刺來,速度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沈硯秋!”林驚鵲撲過來,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長槍。黑色的槍芒刺穿了她的肩膀,毒素瞬間侵入她的體內,她悶哼一聲,倒在沈硯秋懷裡。
“林尉官!”沈硯秋抱住她,心裡又痛又怒。他抬頭看向本體,眼裡滿是殺意:“你竟然用親人的殘魂做武器,你根本不配談‘戲神’!今天,我一定要封印你!”
他將林驚鵲交給蘇輕晚,舉起鎮靈佩,將所有的靈力注入其中。純淨戲魂的白光和鎮靈佩的紅光融合,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朝著本體飛去。本體急忙操控靈潮抵擋,光柱與靈潮碰撞在一起,整個戲樓都在劇烈搖晃,祭壇上的陣紋開始裂開。
“沒用的!”本體嘶吼著,將自己的殘魂全部注入靈潮,黑色的靈潮瞬間暴漲,將光柱包裹在內,“我已經吸收了所有戲魂傀儡的力量,你的封印根本擋不住我!”
光柱的光芒越來越暗,沈硯秋的嘴角溢出鮮血——他的靈力已經快耗儘了。避世老人和其他修士急忙用聚靈術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光柱,可還是擋不住靈潮的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