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雄寶殿審計戰,KPI初定菩提規_用KPI考核江湖大佬的日子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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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大雄寶殿審計戰,KPI初定菩提規(1 / 2)

鐵佛寺的大雄寶殿裡,空氣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三天前藏經閣功德司的血腥還沒散乾淨,現在又混進了更多讓人不安的味道——發黴的銅錢、快撐不住的信仰、被揭了老底的恐慌,還有利益被動了之後那毒蛇一樣的惡意。十八尊高大的金身佛像沿牆立著,金漆早就斑駁脫落,露出底下發灰的木胎,從高窗透進來的慘淡晨光裡,像渾身長滿爛瘡的沉默巨人,冷冷看著殿裡這場關於錢、信仰和權力的惡鬥。

陸九章站在明暗交界的地方,身子挺得筆直,下頜線繃成一道冷硬的直線。月白長衫乾乾淨淨,像一把出了鞘的快劍,鋒利地劈開殿裡汙濁的空氣——他刻意讓衣袂保持絕對平整,仿佛連褶皺裡都容不下這寺中的半分腐臭。指尖在供桌邊緣輕輕摩挲,那布滿刀痕的紫檀木觸感粗糙,倒讓他紛亂的心緒奇異地安定下來:今日這場賬,不僅要算清銀錢,更要算清這千年古刹欠信眾的每一分虔誠。他麵前那張巨大的紫檀木供桌,早就布滿了刀痕和洗不掉的深色汙漬。七本厚薄不一的賬本,被他精準地攤在桌子正中央,像布下了一局無聲的棋,每一步都藏著雷霆。

《鐵佛寺香油收支總錄》、《佛塔修繕功德總錄》邊上還帶著幾個模糊的血指印)、《僧眾夥食明細》、《庫房采購錄》、《熙泰二十五年賬》、《地契田畝冊》、《雜項功德簿》。每一本都像一塊沉甸甸的墓碑,不僅壓在桌上,更壓在每個和尚的心頭。

一道昏黃的光正好照在攤開的《熙泰二十五年賬》某一頁上。三個墨色極重的字——“損耗率”,墨跡微微凸起,像條剛吸飽血、醜兮兮的蜈蚣趴在紙上,散發著惡臭。

法嚴方丈乾瘦的身子縮在大殿角落最深的陰影裡,幾乎和影子融為一體,像一截被雷劈過、裡麵早就碳化的老樹樁。隻有手裡緊緊攥著的那柄沉甸甸的烏木伏魔禪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杖頭銅環偶爾碰撞出細碎的輕響,泄露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這禪杖護了寺廟五十年,今日卻要護著一群蛀蟲嗎?他那雙渾濁的老眼此刻卻反常地燒著壓抑太久的火,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絕望的灰,死死盯著供桌對麵——那個被十八個手持銅禪杖、臉色不一的武僧護在中間的人——

戒律院首座,慧能!

他臉色蠟白如宣紙,額頭、鼻尖的冷汗彙成細流,順著臉頰滑進僧袍領口,激得他打了個寒顫也顧不上擦。右肩下麵的僧袍處,一團明顯的暗褐色藥漬暈開,邊緣還泛著新鮮的紅,離老遠似乎都能聞到下麵的血腥味和金瘡藥味——正是昨晚被陸九章那顆帶著“家底流水功”的算珠打穿留下的教訓!他下意識地往傷處縮了縮肩,仿佛那痛還在骨髓裡鑽。本該清明持戒的眼睛此刻布滿血絲,瞳孔因恐懼而縮成針尖,死死盯著陸九章的手指,裡麵翻湧著驚慌、凶狠,還有一絲連自己都唾棄的僥幸。當陸九章修長冰冷的手指輕輕劃過賬本上“損耗率”那三個刺眼的字時,他嘴角肌肉控製不住地抽搐,像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喉結上下滾動著咽了口唾沫,好像那手指碰的不是賬本,是他正在流膿的傷口,是他藏在丙字庫最深處的罪證。

“澄觀大師。”陸九章聲音不高,甚至帶著點疲憊,卻像一把冰錐子,精準刺破殿裡死一樣的寂靜。他的目光越過眾人,投向大殿正前方,主佛像下那個唯一的、孤零零的蒲團。

蒲團上坐著鐵佛寺輩分最高的元老,澄觀大師。胡子眉毛都白得像殿外的霜,安靜地垂在盤坐的膝上,一動不動。他瘦得嚇人,脖頸處皮膚鬆垮地堆著,好像血肉早就被歲月啃光了,隻剩一張皮包著骨頭。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陰影,雙手在寬大僧袖下結著一個複雜的禪定印,指縫間卻露出半片燒焦的經文殘頁——那是二十五年前旱災時,他親手從藏經閣火裡搶出來的。隻有那枯樹枝一樣的手指,在袖子裡沒人看見的地方,無意識地、焦慮地反複摩挲著殘頁邊緣燒焦發硬的輪廓,仿佛想從那焦黑裡摳出當年的真相。他周身氣息好像已經和殿裡斑駁的金佛、腐爛的房梁、積年的灰塵融為一體,深不見底,隻有微顫的指尖暴露了他並非真如頑石——陸九章那足以掀起風浪的聲音,落在他身邊不是微風,是壓了二十年的雷,震得他心口發疼。

陸九章似乎也沒指望澄觀立刻回應。他的指尖在七本攤開的賬本上方掠過,最終注定般地停在那本《熙泰二十五年賬》上。“鐵佛寺,千年古刹,嘴上說佛光普照,慈悲為懷。”他聲音裡聽不出喜怒,隻有一種刻薄的、看透一切的平靜,“可這七本賬本,白紙黑字,記下的卻是另一回事。一場……徹頭徹尾的‘爛賬’!”

他的手指精準得像下棋,點向“損耗率”旁邊一行工整的記錄:“熙泰二十五年秋,江北大旱,餓死的人遍地都是。寺裡搞起‘義賣香油,賑濟北地旱災’的大功德。賬目清楚,記著收到善款,整整三千兩銀子。”他的指尖在那數字上頓了頓,指腹輕輕摩挲著紙麵,仿佛能摸到當年信眾捐錢時顫抖的手,摸到那些銅板上帶著的體溫和淚痕——王寡婦賣了唯一的銀簪,張秀才典了傳家的硯台,他們以為這錢能救千裡之外的同胞。眼神暗了暗,閃過一絲痛楚,緊接著,指尖快速移到隔了幾行、墨色更深、字跡更潦草的一條賬目上,“可偏偏就這麼巧!同年同月,一分不差!這上麵又多出一筆賬!‘大佛開光法事’,花了三千兩!名目倒是挺好聽——佛事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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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章突然抬眼,目光像兩道凝聚了雷霆的閃電,直射慧能因失血恐懼而發青的胖臉:“好一手瞞天過海、偷梁換柱的‘乾坤大挪移’!左手剛收進還帶著信眾體溫的香油善款,右手就急不可待地挪出去,填了那見不得光的黑窟窿?這三千兩雪花官銀,是真給哪尊大佛開了光,鍍了金身?還是說……”他嘴角扯出一絲冰冷殘酷的弧度,聲音猛地壓低,像冰碴子刮過每個人耳朵,“它半路就長了翅膀,飛去了金針沈家在開封府最大的藥鋪‘回春堂’,換成了所謂包治百病的‘西域奇藥’,轉頭又變成了鐵血旗滄州分舵庫裡那批寒光閃閃、夠裝備一隊精兵的刀槍——最終……填進了你們永遠填不滿的丙字庫虧空,養肥了你們這條線上上下下、從佛堂到軍營再到官倉的,每一隻,蛀蟲?!”

“住口!你……你血口噴人!汙蔑!赤裸裸的汙蔑!”慧能像被燒紅的烙鐵燙了屁股,猛地從蒲團上彈起來,又因牽動傷口痛得齜牙咧嘴,聲音因極度恐懼和虛張聲勢而扭曲變形,像破鑼被踩了一腳,再也裝不出戒律院首座的威嚴。冷汗瞬間濕透內衣,黏在背上冰涼刺骨。他慌亂地後退半步,撞到身後的武僧才穩住身形,指著陸九章的手都在抖:“你這來曆不明的外來戶!仗著幾本不知從哪個陰溝撈出來的破賬本!就想往我鐵佛寺千年清譽上潑臟水?!什麼kpi?什麼公示賬目?全是狗屁!佛門清淨地,參的是禪,悟的是道,修的是來世!豈容你用這種斤斤計較、銅臭熏天的商人法子來玷汙?!你這是要毀了我佛門根基!其心可誅!”

他猛地轉向蒲團上的澄觀大師,噗通一聲直接跪下,不是跪陸九章,而是跪澄觀,跪他想象中的鐵佛寺舊秩序。聲音突然帶上了哭腔,表演得聲淚俱下,字字句句卻是說給周圍所有豎著耳朵、心神不穩的武僧聽:“澄觀師叔!您老人家德高望重,您睜眼看看啊!看看這狂徒!看看他做的這些事!狼子野心,再明白不過!他不是來查賬的,他是要來刨了我鐵佛寺的根,毀了咱們千年傳承的基業啊!”

他猛地扭頭,猩紅絕望的眼睛像困獸,惡狠狠掃過身後那些臉色變幻、呼吸粗重的武僧,聲嘶力竭地煽動,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弟兄們!我的好兄弟們!彆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你們想想!寺產是什麼?是十方信眾的供養!是佛祖留下的產業!自有它的規矩和緣法!怎麼能像街邊商鋪一樣,隨便變賣、出租,拿來賺錢?這是對佛祖的大不敬!是褻瀆!是要下地獄的!”

他揮舞手臂,好像陸九章拿出的不是賬本而是洪水猛獸:“還有那公開賬目!更是荒唐!讓那些大字不識的愚夫愚婦,來指摘我們高僧大德怎麼用香油錢?讓他們來評議佛事該花多少,金粉該用幾錢?我鐵佛寺千年清譽,幾輩子積累的威望體麵,豈能毀於一旦?!日後我們還有何顏麵見信眾?還有何資格披這身袈裟?!”

最後,他幾乎是嚎叫出來,將矛頭指向所有武僧最切身的利益,試圖點燃他們心裡的恐懼:“再看看他定的那什麼……什麼‘凱、屁、愛’!狗屁不通!真按他那套來,日後咱們兄弟還想過安生日子嗎?每一文錢都要算得清清楚楚!隻能守著那點死工資過活!想給佛祖像貼片金箔都要打報告、等審批、算成本!咱們還是修行人嗎?咱們成什麼了?成了他手底下撥一撥動一動的算盤珠子!連街上跑腿的都不如!這還修什麼行?還有什麼體麵?!他就是要奪我們基業、斷我們活路的煞星!弟兄們,醒醒吧!不能再讓他蠱惑下去了!”

這番煽動,惡毒地混淆是非,把維護私利包裝成扞衛信仰和集體利益,精準戳中了許多底層武僧對未知變革的恐懼、對自己地位可能不保的擔心以及對“體麵”的簡單維護。果然,一些原本隻是警惕的武僧眼神開始劇烈閃爍,握緊了手中銅禪杖,看向陸九章的目光不再是疑惑,而是帶上了實實在在的敵意和排斥。甚至有人低聲嘀咕:“首座說得對……”“憑什麼讓外人指手畫腳……”“日子沒法過了……”大殿氣氛瞬間繃緊到極點,像一張拉滿的弓,混著汗味、恐懼和蠢蠢欲動的暴力,隨時可能失控!

一直按刀站在陸九章側後方的趙靈溪,拇指頂住劍格,眼神銳利如鷹,掃視全場,尤其是那幾個明顯被煽動、氣息危險的武僧。她身後的幾名威遠鏢局舊部,也下意識調整站位,形成護衛陣型。

麵對這顛倒黑白、惡毒無比的煽動和突然升級的敵意,陸九章臉上卻不見半點怒容,反而嘴角那絲冰冷譏誚更明顯,像淬了冰的刀鋒般割開空氣——他早料到慧能會來這手,將私利包裝成信仰,把貪婪粉飾成體麵。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疲憊,卻被更快的冷光覆蓋:今日這場賬,便是要撕破這層虛偽的袈裟。那是一種“果然如此”、“圖窮匕見”的了然,連指尖都因這預料之中的醜陋而微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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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譽?體麵?”他輕輕重複這兩個被慧能喊得震天響的詞,聲音不大,卻奇怪地壓住了場下的躁動,清晰傳進每個人耳中,帶著足以凍住血液的嘲諷。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供桌邊緣的刀痕,那粗糙的觸感像在提醒他這寺廟早已千瘡百孔,“慧能首座,你口口聲聲維護的鐵佛寺清譽,就是讓你手下這些本該護寺修行的武僧弟兄們,守著荒廢了七成、長滿雜草的千頃好田餓肚子?年年看著山林裡的藥材爛在泥裡,換不成半文錢改善夥食、添置衣物?這就是你給的體麵?”

他左手在腰間那副看似普通的黃銅算盤上猛地一拂!指腹擦過冰涼的算珠,帶著決絕的力道,算珠發出清脆、急促、帶著獨特節奏的“劈啪”聲,像冷雨砸鐵皮,瞬間吸引了所有人注意!這聲音於他而言,是算賬的號令,更是敲向這些蛀蟲的喪鐘。

“你口口聲聲要扞衛的體麵,”陸九章聲音猛地拔高,每走一步,衣袂便帶起一陣冷風,目光像鷹隼鎖定慧能慘白扭曲的臉,步步緊逼,鞋底碾過地麵的灰塵,仿佛要將這殿裡的汙穢一並碾碎,“就是讓這千年古刹源源不斷的香油錢,十成裡有足足八成!像漏勺裡的水一樣,不明不白、無聲無息地通過各種‘匿名功德’、‘金燈耗材’、‘謄錄金粉’的鬼名目,流進見不得光的暗渠,最終彙入九幽盟那口深不見底、吞噬一切的‘鐵棺材’?!用萬千信眾的血汗錢和信仰,去填你們永遠填不滿的貪欲窟窿,去養那些見不得光的魑魅魍魎——這就是你,慧能首座,所要維護的‘清譽’和‘體麵’嗎?!嗯?!”

最後的反問,像驚堂木炸響,震得慧能渾身一哆嗦,也震得許多武僧一臉茫然驚疑。

“巧得很!”陸九章根本不給他喘氣的機會,手腕一翻,已從寬大袖中滑出兩張折疊整齊、邊緣有點磨損的紙單——那磨損是被他反複摩挲所致,像變戲法一樣展現在眾人麵前——一張是沈家藥鋪特有的青底墨字藥材單據,另一張則是質地更硬、邊緣微卷、隱隱散發著硝煙鐵鏽味的軍械采買單副本。他將其高高舉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讓金額欄上兩個刺眼無比、像用鮮血寫成的“叁仟兩整”,在慘淡光線下暴露無遺,像兩塊燒紅的烙鐵,燙向所有人視線!心中冷哼:證據確鑿,看你還如何狡辯!

“就在你把這筆三千兩的善款,‘損耗’進那所謂‘佛事支出’的無底洞的幾乎同一時刻!”陸九章聲音斬釘截鐵,每個字都像算珠砸落,精準無誤,“金針沈家開封府‘回春堂’的賬上,憑空多出一筆三千兩的進項!名目正是‘西域奇藥定金’!而幾乎在同一時間點,鐵血旗滄州分舵的軍械采買單上,恰恰就出現了三千兩銀子的巨大缺口!時間、金額,嚴絲合縫!慧能!你敢說這隻是巧合?!你敢對著這滿殿佛祖金身起誓,這三筆賬之間,毫無瓜葛?!”

“沈大夫!”陸九章不再看慧能,猛地厲聲喝道,目光轉向身後,“把你沈家《藥材進銷賬》熙泰二十五年秋那筆‘西域奇藥’的底子,亮出來!亮給澄觀大師!亮給這滿殿的佛菩薩!亮給這些還被蒙在鼓裡的武僧弟兄們看看!你沈家收下的這三千兩‘定金’,買的究竟是什麼‘奇藥’?這藥,到底是救命的藥,還是……某些人用來換官換爵、或是要命的刀?!”

一直沉默如山石般立在陸九章身後陰影處的沈青囊,此刻應聲踏出。這位素以金針救人、性情溫和聞名的神醫,此刻臉上卻罩著寒霜,往日的平和被遭受利用、信仰被玷汙的滔天憤怒取代——他想起當初接到“救災購藥”手令時的虔誠,想起信眾們期盼的眼神,隻覺得心口像被金針狠狠紮著。他手中穩穩托著那本厚厚的、藍色封皮的《藥材進銷賬》,封皮邊角已被磨圓,像托著一座沉甸甸的恥辱碑。他直接翻到熙泰二十五年秋那一頁,將其高高舉起,讓清晰字跡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手指,因極力壓製的憤怒而微微發抖,卻異常用力地重重戳在“收定金叁仟兩,購西域血竭、龍涎香等”那行字上,好像要把紙戳穿!

“陸先生說的,句句屬實!字字確鑿!”沈青囊聲音因極致憤怒而微顫,牙關緊咬,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卻異常清晰,如同金針落地,字字刺入人心,“當天,確實是鐵佛寺戒律院派人,拿著首座您慧能大師的手令和印鑒!”他猛地轉頭,目光像冷電射向癱軟的慧能,那目光中的恨意和鄙夷幾乎變成實質,仿佛要將對方洞穿,“說得有鼻子有眼,說用香油義賣的善款,買西域奇藥,為北地災民防疫救命!我沈家世代行醫,救死扶傷是本分,聽說是為救災,哪會懷疑?當下就收了這三千兩定金,立下字據!”

他深吸一口氣,好像要壓下那幾乎讓他嘔吐的惡心感,繼續道,聲音卻越發冰冷:“可是,過了這麼久,那所謂的‘西域奇藥’在哪?連根藥毛都沒見到!我沈家多次派人去問,都被你們用各種借口搪塞拖延!這錢……這三千兩帶著災民希望的救命錢……”他的聲音終於忍不住帶上一絲哽咽,那是理想被踐踏的劇痛,“分明就是經你慧能之手,通過我這愚蠢的信任,洗白了一遍,流向了那見不得光的黑產鏈條!你不僅褻瀆了善心,玷汙了佛門,更把北地萬千等待救援的災民性命當草芥!這種行為,簡直是……天理難容!人神共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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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加強說服力,沈青囊甚至當場從隨身藥囊裡取出一點血竭和龍涎香樣本,和賬目上寫的比對,並簡單說明了藥性和當年北地疫情可能的應用,他那專業、肯定的樣子,和慧能的虛張聲勢形成鮮明對比,進一步坐實了證據的可信度。

“嗬……嗬……”慧能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絕望的抽氣聲,雙腿徹底沒了支撐力氣,像一灘爛泥順著那尊金漆剝落的羅漢像軟軟癱滑下去,肥胖身體在地上激起一小片灰塵,僧袍下擺沾滿汙漬。他麵如死灰,嘴唇哆嗦得像秋風中的落葉,眼前陣陣發黑——完了,一切都完了!那些靠著謊言堆砌的權勢、那些藏在丙字庫的金銀、那些逍遙法外的日子……全都要化為泡影!卻再也拚湊不出半個辯駁的字。陸九章拋出的證據鏈一環扣一環,時間、金額、人物、流向,嚴絲合縫,邏輯清晰得讓人絕望,徹底把他所有狡辯和煽動都砸成了粉末!這不是猜測,不是汙蔑,這是赤裸裸的、沒法抵賴的罪證!

大殿之中,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寂靜。好像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所有武僧的目光,都從那些令人震驚的證據上,慢慢移向癱在地上像一堆腐肉的慧能,目光中的情緒複雜地變換著,從最初的敵意、懷疑,漸漸變成驚駭、難以置信,最後化為被欺騙後的憤怒和深深的鄙夷。原來他們誓死維護的“首座”,竟然是這麼一條蛀空寺產、勾結外魔、連救命錢都敢貪的碩鼠!

陸九章心念微動,袖中那枚來自無相塔暗格的冰冷金屬片似乎與他產生輕微共鳴,一絲警兆像冰線劃過腦海:“虎威堂鴿派傾巢而出……子時……丙字庫廢墟……他們不僅要毀賬,是要徹底抹掉地下的原始罪證!時間……隻剩下不到六個時辰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像冰水澆頭,後背瞬間沁出冷汗,但他深知,越是這種時候,越要鎮定。乾掉一個慧能,隻是剜掉了鐵佛寺這個龐然大物體表最顯眼的一個膿包。真正的病根,早就深入骨髓,蔓延到全身了。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焦躁,目光重新落回賬本上,眼神銳利如刀。

他雙手重新按在了那七本攤開的、承載著無數罪惡與貪欲的賬本之上。腰間的黃銅算盤好像感應到主人心裡奔湧的怒潮和那無聲卻尖利的警兆,所有算珠竟自己飛快地滑動、碰撞起來,發出連綿不絕、越來越急促響亮的“劈啪”脆響!這聲音在死寂的大殿裡異常清晰,帶著一種奇怪的、讓人心悸的節奏和冰冷的壓迫感,好像有無數個算盤在虛空中共振,宣告著一場徹底的清算馬上就要到來。

“撕賬滅跡,煽動抵賴,不過是小毛病,垂死掙紮。”陸九章的聲音恢複了那種冰冷的、具有穿透性的平靜,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滿殿斑駁卻沉默的金佛——那些佛像的眼睛仿佛也在流淚,掃過那些神色惶惑、憤怒、茫然的武僧,最終再次落在那好像已經魂遊天外的澄觀大師臉上,心中喟歎:千年基業,竟敗壞至此!“鐵佛寺真正的病根,是早就爛到了根子裡!是製度爛了,是體係敗了!是這千年古刹厚厚的‘家底’資產),被一群蛀蟲啃得千瘡百孔,十塊田地,荒了七塊!資源空著,利用率不到三成!守著金山銀山,卻讓護寺的武僧餓肚子,讓佛像蒙灰,讓殿宇倒塌——這就是你們對佛祖的供奉?對十方信眾血汗錢的交代?!”

他左手五指猛地張開,淩空對著那七本賬本狠狠一按!

嗡——!一股無形的、磅礴的勁氣以他掌心為中心震蕩開來!那七本賬本竟無風自動,沉重的書頁嘩啦啦地瘋狂翻動起來!同時,他右手的黃銅算盤上,所有算珠以一種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和玄奧無比的軌跡飛快歸位、碰撞、重組!算珠的嗡鳴聲愈發高亢,好像和那翻動的賬頁產生了某種詭異的和鳴!

“看這《地契田畝冊》!”陸九章的聲音猛地拔高,像冰冷的判詞,響徹大殿,眼底掠過一絲痛惜——這千頃良田曾養活過多少災民,如今卻成了蛀蟲們的遮羞布。他左手虛引,一本賬本自動飛起,懸停半空,頁麵定在記錄大量荒蕪田產的地方。與此同時,算盤上幾顆關鍵算珠應聲彈出,淩空旋轉、放大,散發出幽幽金光,瞬間凝聚成一個巨大、清晰、讓人觸目驚心的光影符號——大片荒蕪的田地、坍塌的廟宇輪廓、枯死的林木!指尖在賬本邊緣用力劃過,仿佛要將那些寫滿“荒廢”的字跡刮掉:“良田千頃,山林無數,是管理者的失職,更是對佛的褻瀆!”

他指尖再挑!又一本書頁飛起,《香油收支總錄》與《雜項功德簿》同時懸停,頁麵飛速翻動,最終定在巨額收入和那些名目可疑的龐大支出上。眉頭緊鎖,鼻翼翕動,仿佛聞到了賬本裡散發出的銅臭與血腥:“再看!”陸九章的聲音像重錘,敲打在每一個僧人心頭,“每天香客如雲,香油錢像涓涓活水,彙流成河!可這些‘活水’,流到哪裡去了?!”他右手在算盤上重重一撥!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又是幾顆算珠彈出,和之前的“荒蕪廟宇”符號相互勾連,大部分代表著財富的金色光點迅速黯淡下去,化成一道道清晰可見的、流向一個不斷旋轉、吞噬一切的黑色漩渦象征洗錢黑洞)和一口若隱若現、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棺材虛影鐵棺材)的汙濁暗流!“‘匿名大功德主’?‘佛前長明金燈耗材’?‘經卷謄錄金粉’?名目花哨,支出如瀑!”他冷笑一聲,眼中滿是鄙夷,“可這些錢,真正用在佛祖身上、用在濟世救人、用在維護這千年古刹自身之上的,又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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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錢轉化率,不到兩成!”陸九章的聲音如同最終審判,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字字千鈞,砸得整個大殿都在震顫,“剩下的八成!去了哪裡?進了誰的口袋?填了哪個永遠填不滿的黑窟窿?還是說,都拿去給九幽盟那口吞噬一切的‘鐵棺材’當了養料?!成了你們官商江湖勾結、魚肉百姓的本錢?!”

“砰!”陸九章右掌在算盤框上猛地一拍!聲如驚雷!指節撞得生疼,卻渾然不覺——這一掌,拍的是鐵佛寺的爛賬,更是拍向那些麻木不仁的靈魂。

所有懸浮的算珠符號——荒蕪廟宇、汙濁暗流、黑色漩渦、鐵棺虛影——瞬間崩解、重組!在空中凝聚成兩行巨大、立體、像用燃燒的鮮血寫成的字符,光芒刺眼,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羞辱與絕望,高懸於諸佛頭頂,也高懸於每一個僧人的心尖!

資產利用率:48分!

香火轉化率:20分!

兩個巨大的、不及格的、血紅色的分數!在慘淡天光與斑駁金漆的映襯下,像兩道深深的、流著膿血的傷疤,刻在了鐵佛寺的臉麵上,也刻在了所有人的瞳孔裡!金光與血光交織,將整個大雄寶殿照得如同阿鼻地獄的審判場!

“哐當!”“哐當!”“哐當!”沉重的熟銅禪杖被一柄接一柄地扔在地上,發出沉悶而絕望的撞擊聲。武僧們望著那觸目驚心、無可辯駁的分數,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儘了,有的嘴唇哆嗦著,有的死死盯著地麵,仿佛要在青磚上看出個洞來——他們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武器,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徹底繳械投降。事實勝於一切雄辯,任何煽動在這樣赤裸裸的數據麵前,都顯得蒼白可笑。

“按我財武宗的‘功德考評法’kpi考核),”陸九章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最終判決意味,目光如炬,再次死死鎖住蒲團上那好像已石化千年的澄觀大師,“鐵佛寺,不及格!是徹頭徹尾的失敗!是管理上的災難!是信仰上的背叛!”

他上前一步,無形的氣勢如同巍峨山嶽,沉甸甸地壓向那枯槁的老僧,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的心尖上:“澄觀大師!您是鐵佛寺碩果僅存的元老,是真正的定海神針!”目光灼灼,帶著孤注一擲的期盼,“今天,當著這滿殿沉默的佛祖金身,當著這些剛剛看清真相、心裡茫然的弟子,陸某隻問您最後一句!”

他的聲音猛地注入了一種近乎悲愴的力量,直指核心,拷問靈魂:“您是願意繼續閉上眼睛,捂住耳朵,讓這‘功德’二字徹底淪為蛀蟲們掩人耳目、飽肥私囊的空話幌子?!讓鐵佛寺繼續做九幽盟藏汙納垢、洗錢銷贓的錢袋子?!還是願意拿出壯士斷腕、刮骨療毒的勇氣和決心!砍掉所有非必要的、滋養蛀蟲的‘爛賬開銷’削減非必要支出),建立清晰的‘功德考評’kpi),將這千年古刹的每一筆收入、每一項支出,都徹底攤開,曬在青天白日之下公示所有賬目),接受十方信眾的監督!讓每一文帶著祈願和善念的香油錢,都真正流向它該去的地方——救濟孤苦,修繕廟宇,精進修行,弘揚佛法,實實在在地,造福這芸芸眾生?!”

“功德”二字,再次如同洪鐘大呂,在空曠死寂的大殿裡轟然回蕩、碰撞,震得梁上積塵簌簌而下,也震得許多武僧低下了頭,麵露慚色。

整個大雄寶殿的空氣好像被徹底抽乾了,真空般令人窒息。所有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線死死牽引著,釘在蒲團上那枯槁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的身影上。澄觀大師依舊緊閉著眼,如同早已坐化,唯有那結著古老禪定印的、枯槁如鳥爪的手指,極其輕微地、難以察覺地蜷縮了一下——指尖關節因用力而發白,袖中那片燒焦的經文殘頁幾乎要被揉碎。這細微得幾乎不存在的動作,卻像一顆投入萬丈深潭的石子,在每一個屏息凝神、心臟幾乎停跳的僧人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是默許?是抗拒?是無動於衷?還是更深沉、更艱難的權衡?一絲極淡的、仿佛塵埃落定般的悲憫與決絕,極其快速地掠過他渾濁不清的眼底,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癱在地上的慧能背靠著冰冷的羅漢像,麵無人色,渾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牙齒咯咯作響,死死盯著澄觀,眼神裡是最後一絲瀕死的、瘋狂的期盼和絕望。

就在這時,法嚴的目光掃過攤開的《貪腐名冊》,當“慧能挪用慈幼院糧款致三名孤兒餓死”的字樣刺入眼簾時,他瞳孔驟然收縮,像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十八年的隱忍,看著無辜孩子被當作籌碼,看著肮臟黑賬啃噬佛門根基,每一次想揭露都被冰冷威脅壓回心底!這行字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袖中鐵牌硌得生疼,那“慈幼院”三字仿佛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口冒煙!

“佛祖——開眼啊——!!!”

一聲撕心裂肺、飽含著無儘悲憤、痛苦與十八年積鬱的怒吼,如同壓抑了千萬年的熔岩,轟然衝破地殼,噴薄而出!聲音的來源,正是那一直如同沉默磐石、死寂枯木般杵在角落陰影裡的法嚴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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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起頭,渾濁的老眼此刻赤紅如血,渾濁的淚水混合著額角不知何時蹭破流下的汙血,在他那枯樹皮般的臉上縱橫流淌,畫出淒厲的痕跡。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他看著那些無辜的孩子被當作籌碼袖中鐵牌那“慈幼院”三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燙著他的心),看著一筆筆肮臟的黑賬像最貪婪的蛆蟲,日夜不停地啃噬著佛門的根基,看著這座他奉獻了一生的古刹,在貪婪與虛偽中一步步滑向萬劫不複的深淵!每一次想要揭露的衝動,都被那冰冷的威脅和無力的現實壓回心底!每一筆假賬,都像一把燒紅的剃刀,活生生地刮著他的心肝脾肺腎!每一次聽到慧能之輩在高唱佛號,他都惡心得想要嘔吐!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絲,卻感覺不到疼痛——比起心裡的煎熬,這點疼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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