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鐵血營盤查軍費,算盤初撥擴張賬_用KPI考核江湖大佬的日子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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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鐵血營盤查軍費,算盤初撥擴張賬(1 / 2)

七月初六的夜風裹著山澗的潮氣,像無數冰冷的針尖刺在皮膚上,呼嘯著掠過鐵血旗總壇的角樓哨崗。簷角銅鈴在風中發出細碎的顫音,混著巡邏兵甲葉摩擦的"哢嗒"聲,在空蕩的巷道裡織成一張緊繃的網。火把的橙紅光影在青灰色石牆上急促晃動,將哨兵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空氣中除了鬆油燃燒的焦糊味,還彌漫著山雨欲來的濕冷——距丙字庫七月初七子時之約,僅剩最後一日!

鐵血旗賬房裡那股子味兒,是陳年獸骨與朱砂混著人油的辛辣,濃得能把活人五臟六腑都醃透。青銅大鼎蹲在堂中央,肚膛裡不知名的獸骨燒得劈啪作響,骨油順著鼎壁蜿蜒流下,在炭火中爆出細小的火星。濃烈的煙氣打著旋兒往上衝,在梁柱間織成粘稠的黑紗,連房梁上懸掛的青銅燈盞都被熏得失去了光澤,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燒紅的鐵砂。

二十口沉甸甸的鐵箱子,並排靠牆戳著,像一群沉默寡言、隨時準備撲上來的鐵甲衛兵。箱體上殘留著模糊不清的暗紅印記,分不清是風乾的血還是剝落的朱砂。封條倒是簇新,白紙上蓋著鮮紅的朱批大印:"青州軍備"、"徐州糧餉"、"幽州戰馬"……一個個地名,像是吸飽了人血的金字招牌。

金不換就杵在這片嗆人的煙霧和冰冷的鐵箱子中間。他身形圓滾如球,一身寶藍色錦緞袍子被撐得發亮,腰間玉帶勒出三層疊肉,活像一隻塞滿了銅錢、隨時要炸開的錢袋。肥厚的手掌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塊馬蹄銀放到碩大的象牙秤上,拇指無意識摩挲著銀錠邊緣——那上麵還留著他昨夜用指甲掐出的淺痕。秤杆上原本清晰的刻度早被砂紙磨得模糊,隻剩些曖昧的凹痕,金不換的綠豆小眼死死盯著微微顫動的秤尾,瞳孔裡映著跳躍的火光,鼻尖沁出的油汗順著鼻翼滑落,滴在錦袍前襟暈開深色圓點,嘴角卻不受控製地抽搐,試圖將那抹貪婪的笑意壓下去。

陸九章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滑過那些冰冷的鐵箱,袍角掃過箱麵時帶起細微塵埃,在光柱中緩緩沉降。他身形勁瘦如鬆,青布袍子的肘部打著補丁,領口磨得發毛,與賬房裡鎏金燭台、紫檀木案的奢靡格格不入。左手按在腰間那枚不起眼的銅符上——那是冷千絕給的密道信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離"三日後丙字庫密道"之期僅剩最後一日,他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每一聲都在倒數著時間。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在標著"黑風寨軍械"的鐵箱邊緣緩緩劃過。箱體冰冷粗糙,指腹觸到鐵鏽下凹凸不平的鍛打紋路,混著幾星暗紅的鏽斑,指甲縫裡立刻嵌進黑褐色的汙垢。收回手時,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借著大鼎搖曳的火光低頭凝視——那層深紅近黑的鏽末裡,竟還夾著半片乾枯的苔蘚。"三年..."他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這鏽跡絕非三年軍械該有的樣子。

"金堂主,"陸九章的聲音不高,卻像冰棱墜在青銅鼎上,脆響穿透堂內沉悶的空氣,"三年前吞並黑風寨,賬上白紙黑字記著撥了八百兩專購軍械。"他撚了撚指尖的鏽末,粉末簌簌落在青布袍角,在深色布料上留下淺褐痕跡,"可這箱子裡甲胄的鏽,是沁進鐵骨的濕鏽,帶著山陰地穴的黴味,沒個五年以上的陰乾腐壞,醃臢不出這種成色。"他緩緩抬頭,下頜線繃得死緊,眼神如淬毒的冰棱直刺金不換,"這分明是從亂葬崗刨出來的廢鐵,刷層新漆就敢充軍備——當鐵血旗上下都是瞎眼的不成?"

金不換臉上的得意瞬間凍結,像被潑了盆冰水。後頸汗毛倒豎,肥碩的身軀猛地向後一縮,隨即像被踩了尾巴的肥貓般炸毛。他猛地一拍麵前的紫檀木桌案,掌心的冷汗在桌麵上洇出淺痕,力道震得端硯跳起三寸,墨汁潑灑出來,在攤開的賬冊上漫開烏雲般的墨團。

"放屁!陸宗主,你休要血口噴人!"尖利的咆哮在堂內炸開,唾沫星子噴在陸九章鼻尖前半寸。隨著他這一拍,身後四名護衛"嗆啷"出鞘半尺,鋼刀反射的寒光如四道閃電劈下,恰好照亮賬冊上深淺不一的墨跡——那是用新墨覆蓋舊字的鐵證!更要命的是,其中一頁邊角,幾道波浪狀的細微刮痕在刀光中一閃而逝——那是玄蛇玉佩邊緣特有的鱗片紋!金不換瞳孔驟縮,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幾乎要跳出喉嚨。

金不換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刀光映照的破綻,胖臉肌肉劇烈抽搐,肥肉抖得像篩糠。但他反應極快,肥手在案頭胡亂一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從另一摞冊子裡抽出本燙金封皮的厚本子,"啪"地甩到陸九章麵前,封皮上的《鐵血旗三年擴張賬目細錄》被捏出褶皺,"睜大你的招子好好瞧瞧!"

"瞪大你的招子好好瞧瞧!"金不換喘著粗氣,手指像根粗壯的蘿卜,用力戳著翻開的一頁,"戰馬損耗!每月都是實打實的五十匹!從無差錯!這賬目,硬得就跟北疆寒鐵打的馬蹄鐵一樣!你懂個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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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頁賬冊上,"戰馬損耗"一欄,連續三個月,後麵跟著的數字,赫然都是"五十匹"。字跡僵硬,墨色死板,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透著一股子生搬硬套的匠氣,毫無活氣。

陸九章的目光在那三個刺眼的"五十匹"上冷冷掃過,嘴角卻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他沒去看那本《細錄》,也沒理會金不換的咆哮和護衛們半出鞘的鋼刀,腳步輕移,如同鬼魅般滑到了離他最近的一口糧箱旁。那箱子上貼著"徐州糧餉,精米三百石"的封條。他的目光飛快掃過箱子擺放的位置——緊鄰西牆,心中默算:此地距丙字庫西側,恰在三百步之內!沈青囊暗賬所載的"軍械庫"位置信息瞬間浮現腦海。

他伸出手,五指成爪,並未運起多大力道,隻是在那沉重的箱蓋邊緣看似隨意地一搭、一掀。動作流暢得如同拂去桌上一點灰塵。

"哐當——嘩啦!"

"哐當——嘩啦!"

沉重的箱蓋被一股巧勁掀開,砸在青石板上發出震耳巨響,火星四濺。緊接著,糙米混著沙礫如瀑布傾瀉而下,"沙沙"的脆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一股陳腐的黴味混雜著沙土腥氣撲麵而來,蓋過了獸骨的辛辣。傾瀉而出的哪是什麼精米?儘是灰撲撲的糙米,混著半指長的沙礫和乾枯的草葉,沙礫在昏暗光線下閃著令人作嘔的微光——與賬冊上"精米三百石"四個字,簡直是天壤雲泥之彆!

"金堂主,"陸九章的聲音在一片死寂中響起,帶著一種冰冷的嘲諷,"這就是你賬上記的"精米三百石"?這沙子的成色,倒是挺"精"的,硌牙想必是一流。"

金不換的臉瞬間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綠豆眼裡射出怨毒又慌亂的光。那四名護衛握刀的手更緊,刀身因用力而微微震顫,殺氣幾乎凝成實質。

就在這劍拔弩張、空氣緊繃得快要斷裂的當口,賬房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門,無聲無息地滑開了一道縫隙。

一道人影,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悄無聲息地飄了進來。他身形瘦削挺拔如鬆,玄色勁裝邊緣泛著暗啞的光澤,行走時衣袂不帶動一絲風聲。腰間懸著狹長的黑鞘直刀,刀柄纏繩磨得油亮,刀鞘尾端鑲嵌的寒鐵吞口在光線下泛著冷光——正是鐵血旗旗主冷千絕座下最令人膽寒的親衛之一,右血衛"驚雷"。

驚雷的出現毫無征兆,如同平地炸響一聲悶雷。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戴著一張冰冷的麵具,隻有那雙眼睛,銳利得如同淬了毒的鷹隼。他的目光根本未在金不換那張驚恐的胖臉或護衛們拔出的鋼刀上停留哪怕一瞬,而是徑直落在了地上那片狼藉——傾瀉的糙米和其中刺眼的大量沙礫上。隨即,那冰冷的目光微微上移,精準地鎖定了金不換案頭那本攤開的、帶著塗改痕跡和玄蛇刮痕的賬冊。

他的視線,就在那摻沙的糙米和塗改的賬冊之間,緩慢而冰冷地遊移著。沒有質問,沒有嗬斥,隻有一種無聲的、令人窒息的審視。整個賬房的溫度,仿佛因他的到來驟然降到了冰點。

金不換額頭的汗珠瞬間滾落,砸在紫檀木桌案上"啪嗒"輕響,在墨漬旁洇開細小的水痕。他牙關打顫,肥胖的臉頰上肥肉抖動,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看著驚雷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子,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頂門。驚雷從不聽辯解,他隻看證據...冷旗主最恨貪墨軍餉...完了,全完了...

"驚雷大人!"金不換的聲音尖利得變了調,帶著哭腔,肥胖的身軀下意識地想往後退,卻被桌案擋住,"這……這……陸宗主他……他這是栽贓!是構陷!您明察啊!這糙米……這糙米定是他暗中掉了包!對!定是他!"他語無倫次,手指顫抖地指向陸九章,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驚雷依舊麵無表情,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金不換的嘶吼隻是耳邊刮過的一陣風。他那雙冰冷的眸子,依舊定格在賬冊和地上的糙米沙礫之間,像兩把無形的刮刀,一層層刮著金不換的皮肉。

陸九章對金不換的指控置若罔聞,眼皮甚至沒抬一下,仿佛驚雷那足以凍僵靈魂的目光隻是窗外的山風。他神色平靜得像一潭深水,唯有握著袖中算盤的指節微微泛白——那是他壓箱底的證物,也是最後的殺招。一絲不易察覺的厭倦從眼底掠過,隨即被他按捺下去,慢條斯理地從寬大的袖袍裡取出一物。

那是一把老舊的烏木算盤。算盤框被摩挲得油亮,呈現出一種深沉的古銅色光澤,湊近了能聞到淡淡的桐油香混著經年累月的汗味。盤梁上鑲嵌的幾顆銅釘早已失去了銳利的棱角,變得圓潤光滑,像被歲月磨平了鋒芒的老者指節。唯有那幾十顆深褐色的算珠,依舊堅硬,表麵泛著冷硬的光澤,每一顆都刻著細密的防滑紋路,像是飽經風霜卻依舊挺直的骨節。

"啪嗒……劈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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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章的手指修長而穩定,指節分明,左手拇指與食指捏住上珠,右手無名指與小指撥弄下珠,動作快得幾乎帶起殘影。烏木算珠在他指尖下跳躍、碰撞,發出清脆、急促、連綿不絕的聲響,如同冰雹砸在青瓦上,又似春蠶啃食桑葉,瞬間打破了賬房內死一般的寂靜和令人窒息的殺意。這算珠聲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每一下都精準地敲打在金不換那顆狂跳的心臟上,讓他肥肉裡的血管突突直跳。

"金堂主,"陸九章的聲音混在清脆的算珠聲裡,不高,卻異常清晰,如同冰冷的溪水流淌過青石。他抬眼時,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目光掃過賬房梁上熏黑的蛛網,"鐵血旗這三年的擴張,聲勢浩大,地盤翻了一倍不止。你呈報的總軍費開支,白紙黑字,一萬九千兩雪花紋銀。"他指尖一頓,一顆算珠被猛地撥到頂格,發出"嗒"的一聲脆響,如同敲響了一記喪鐘,驚得梁上一隻蟄伏的蜘蛛猛地縮了縮腿。

"可這賬,"陸九章的手指再次疾速撥動,算珠劈啪作響,快得令人眼花繚亂,木框邊緣因震動落下幾點陳年木屑,"經不起盤。一筆筆拆開揉碎了看,糧草采買,虛高兩成;軍械維護,以次充好,成本至少折去三成;還有那些戰馬損耗,"他抬眼,目光如冷電掃過金不換慘白的臉,嘴角勾起一抹譏誚,"每月雷打不動的五十匹?嗬,戰馬不是紙糊的,也不是地裡長的韭菜!按鐵血旗實際巡邏頻次和北疆路況折算,每月損耗頂天三十五匹。這裡頭的水分,"他指尖輕點算珠,"足夠養肥一個馬場!"

算珠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密,像無數冰冷的雨點砸在鐵皮屋頂上。"撫恤銀子,克扣;駐地營房修繕,偷工減料……林林總總算下來,"陸九章的手指猛地一停,所有算珠瞬間歸位,隻留下兩顆孤零零地懸在中間橫梁之上,"三年間,實際花出去的銀子,滿打滿算,一萬一千兩頂天了!"

"一萬九千減去一萬一千,"陸九章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審判般的冷冽,"那八千兩白花花的銀子,長了翅膀飛了不成?!"

"你……你胡說!你這是汙蔑!是構陷!"金不換渾身肥肉都在哆嗦,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隻剩下死魚肚般的慘白。汗水小溪般從鬢角淌下,浸濕了錦緞衣領,在胸前洇出深色的水痕。他徒勞地嘶吼著,聲音卻乾澀發虛,尾音打著顫,連他自己都覺得像隻被踩住脖子的公鴨。

陸九章根本不屑於反駁他的咆哮。他指尖輕輕一彈,一顆算珠跳起,又落下。"這八千兩,分三次,流進了一個地方——"他盯著金不換那雙因極度恐懼而放大的瞳孔,一字一頓,如同宣判,""聚寶盆"錢莊!"

"聚寶盆"三個字一出,金不換如遭雷擊,肥胖的身軀猛地一晃,膝蓋一軟,若非雙手死死撐著桌案邊緣,怕是當場就要癱倒在地。他臉上的驚恐再也無法掩飾,眼神渙散得像蒙了層霧,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喉嚨裡擠出"嗬嗬"的漏氣聲。仿佛這個名字本身,就蘊含著比驚雷的刀更可怕的恐怖,讓他後頸的汗毛根根倒豎。

"巧得很哪,"陸九章的語氣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嘲弄,"這"聚寶盆"錢莊的大掌櫃,姓金,單名一個"寶"字。若我沒記錯,正是你金堂主那位一母同胞的親親小舅子!而且,這聚寶盆錢莊,可不僅僅是你金家斂財的窩點!它更是九重天架構中第五層——"資金流轉"的核心節點!

這筆銀子,在他錢莊裡打個滾,洗去一身鐵血氣,就披上商賈的外衣了吧?"

他刻意加重了"九重天第五層"幾個字,目光如刀,刺向金不換。

金不換如同被徹底剝光了衣服,渾身劇烈一顫,眼神中透出絕望的瘋狂:"你……你怎麼知道?!是……是玉無瑕大人……九重天……不會放過你!"

陸九章恍若未聞,算珠聲再次響起,卻變得緩慢而沉重,像在敲打著一麵破鼓。"金堂主,你胃口不小,吃得下這麼大塊肉,就不怕撐破了肚皮?"他微微搖頭,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憐憫的冷酷,"地盤大了,是威風。可地盤不是荒地,占下了就得養!要養活上麵的人馬,要給他們吃飽穿暖,要買刀槍弓箭,要給他們治傷,要給戰死的兄弟家裡發撫恤,還要防備其他眼紅的豺狼虎豹來搶食!"

他指尖撥動算珠,如同在撥弄著無形的賬目鏈條:"每占一塊新地盤,收上來的銀子,刨去這些養地盤的本錢——糧草、撫恤、駐守這三座大山壓下來的開銷——剩下的,才算是你真正賺進兜裡的利錢!這本錢,叫"紮根錢",是根基!你金堂主現在呢?"陸九章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冰錐刺骨,"你那些新占的地盤,收上來的銀子,連填這三項本錢的窟窿都不夠!更彆提什麼利錢了!你這叫什麼?"

陸九章猛地一拍算盤框,所有算珠齊齊一跳,發出"嘩啦"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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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叫"空架子買賣"!看著威風八麵,地盤廣闊,內裡卻是千瘡百孔,債台高築!銀子像流水一樣隻出不進,窟窿越捅越大!這就叫——"攤子鋪得太大,收上來的錢還不夠填窟窿眼兒的"!規模不經濟!"

最後四個字,陸九章咬得極重,如同給金不換的"霸業"釘上了最後一顆棺材釘。他那獨特的"財門"黑話,像一把淬了劇毒的匕首,精準無比地剖開了金不換精心粉飾的繁榮假象,將內裡腐爛流膿的真相赤裸裸地暴露在驚雷冰冷的目光之下。

金不換的胖臉徹底扭曲了。那八千兩的去向被捅破,他還能狡辯;可陸九章這番關於"紮根錢"和"規模不經濟"的剖析,就像把他精心搭建的紙牌城堡一把掀翻,露出了下麵搖搖欲墜、債台高築的廢墟。恐懼、憤怒、被徹底揭穿的羞恥感,還有對冷千絕手段的極度恐懼,瞬間衝垮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陸——九——章!"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從金不換喉嚨深處炸裂出來,帶著血腥味。他雙眼赤紅如血,裡麵燃燒著瘋狂和毀滅的火焰。什麼右血衛驚雷,什麼旗規戒律,此刻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他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撕碎眼前這個把他一切扒得乾乾淨淨的混賬!

他龐大的身軀爆發出與其體型極不相稱的狂暴力量,如同一頭發狂的野豬,轟然撞開沉重的紫檀木桌案!案上賬冊、硯台、象牙秤稀裡嘩啦滾落一地,墨汁潑灑在青石板上,如同綻開的黑梅。他缽盂大的拳頭,裹挾著全身的蠻力和滔天的恨意,撕裂嗆人的獸香煙霧,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腥風,朝著陸九章的麵門狠狠砸了過去!拳鋒未至,那狂暴的氣流已吹得陸九章額前的發絲向後狂舞,案上散落的賬冊紙頁被卷得漫天飛舞。

這一拳,凝聚了金不換畢生的力氣和所有的絕望瘋狂,足以開碑裂石!四名護衛被自家堂主這突然的亡命之舉驚得下意識後退半步。連一直如同冰雕般的驚雷,那毫無波瀾的眼底也掠過一絲極細微的波動,按在腰間刀柄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緊了緊。

麵對這足以將頭顱轟成爛西瓜的致命一拳,陸九章竟不閃不避!他甚至沒有抬眼去看那呼嘯而至的恐怖拳影。

他右手依舊穩穩按在烏木算盤上,左手卻閃電般探出,五指箕張,並非迎向拳頭,而是虛虛按向身前空氣!就在他手掌按下的瞬間,一股奇異至極的內力波動驟然從他體內爆發!

沒有狂暴的氣浪,沒有震耳的轟鳴。那股內力無形無質,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而精準的秩序感。它並非洶湧澎湃的江河,而是如同無數道精密計算、絲絲入扣的溪流,瞬間在陸九章身前勾勒、交織!連鼎中跳躍的火光都似被這股內力牽引,微微凝滯,空氣中漂浮的煙塵也驟然定住,清晰可見每一粒塵埃的軌跡。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光線詭異地扭曲了一下。一個巨大、繁複、半透明的金色虛影在陸九章身前一閃而逝!那虛影並非人形獸影,而是由無數縱橫交錯、閃爍著冰冷金芒的線條構成——左邊是規整排列的方塊,標注著"庫銀"、"甲胄"、"糧倉"、"戰馬"等字樣,方塊邊緣泛著如同陳年賬冊般的微黃;右邊則分為上下兩層,上層"負債"線條繃緊如弓弦,下層"權益"光暈如同封存在紫檀木盒中的珍寶,溫暖而堅固。左右兩側,被一道粗壯無比、閃爍著恒定金光的橫梁死死連接、平衡,橫梁上隱約可見"平衡"二字的古老篆文!

資產=負債+權益!

這正是陸九章獨步江湖的絕學——家底清單內功!以無上心算推演自身或他人"家底",內力流轉間暗合"資產恒等於負債加權益"這天地間至高的財道平衡法則!內力運轉,便自然形成這無形的"平衡壁壘",守禦自身!

金不換那狂暴絕倫、足以摧山斷嶽的拳頭,帶著指節泛白的猙獰,指甲縫裡滲出的鮮血染紅拳麵,狠狠砸進了這片扭曲的光影之中!

"嗡——!"

一聲低沉得令人心頭發悶的奇異震鳴響起。預想中骨斷筋折、血肉橫飛的場麵並未出現。

那狂暴的拳勁,如同泥牛入海,撞入了一片由無數冰冷數字和精密法則構成的、無形的漩渦沼澤!那半透明的金色"平衡壁壘"劇烈地波動、閃爍,無數代表"資產"、"負債"、"權益"的光點如同算珠般跳躍,線條如賬簿上的墨跡般流轉,瘋狂計算、抵消著這股毀滅性的力量!

"資產"方塊光芒暴漲,抵消衝擊;"負債"線條繃緊如弦,分擔壓力;而象征著最後保障的"權益"光暈則驟然明亮,如同堅固的堤壩,穩穩守住核心!

陸九章的身形在這狂暴的衝擊下,僅僅是青衫的衣角微微向後拂動了一下,腳下紋絲未動!而他身前那本被拳風掀起的賬冊,竟也詭異地懸浮在空中,劇烈顫抖著,卻終究沒有落地!

金不換感覺自己的拳頭不是打在血肉之軀上,而是砸進了一片深不見底、布滿黏稠膠質的泥潭!所有狂暴的力量都被那無形壁壘中流轉的冰冷法則層層分解、引導、偏移!他感覺自己傾儘全力的一擊,竟被硬生生掰成了兩股方向截然相反的力道,手臂肌肉因反震而突突直跳,腕骨傳來針紮般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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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嗤!"

兩股被強行分流的凶猛拳風,如同被無形巨手狠狠撕開,擦著陸九章左右兩側的鬢角呼嘯而過!一股狠狠撞在左側牆壁一口標著"青州軍備"的鐵箱上,"咚!"一聲悶響,箱體瞬間凹陷下去一大塊,鐵皮扭曲撕裂,露出裡麵鏽蝕的甲片;另一股則轟向右側,將一個半人高的青花瓷瓶炸得粉碎,瓷片混著瓶中殘留的酒液如暴雨般四射飛濺,在地上洇開深色的酒漬!

賬房內,煙塵彌漫,碎瓷亂飛。金不換保持著出拳的姿勢,僵在原地,一張胖臉因用力過猛和極度驚駭而扭曲得不成人形,赤紅的眼睛裡血絲暴起,隻剩下難以置信的呆滯和深入骨髓的恐懼。他全力一擊,竟被對方以如此詭異、如此"講道理"的方式,輕描淡寫地卸掉了!連對方的一片衣角都沒碰到!胖臉的肥肉不受控製地顫抖,嘴角抽搐著流下涎水,活像個被抽走魂魄的傻子。

陸九章緩緩收回虛按的左手,按在賬冊上,那本懸浮的冊子輕輕落下,正好覆蓋在之前被墨汁汙染的地方。他抬眼,看向呆若木雞的金不換,嘴角那抹冷冽的弧度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

"金堂主,這招叫"權益保障"。"陸九章的聲音平靜無波,卻比任何咆哮都更具穿透力,清晰地響徹在死寂的堂內,"就像賬本裡專門留出來,防備那些天災人禍、意外折損的"壓箱底銀子"。專防的,就是你這種不講規矩、突然發難、妄圖讓"家底"瞬間"縮水大出血"的宵小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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