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章則帶領其他人,足尖在晃動的金蛟椎骨上輕點,身形如風中柳絮般忽左忽右。他左手捏著劍訣,右手緊握財武宗令牌,每當刀輪交錯的刹那,便以令牌格擋飛濺的金屑,令牌邊緣已被割出細密的齒痕。“注意腳下數字!跟著我踏九宮步!”他喉間低喝,聲音在刀輪呼嘯中仍清晰可辨,餘光瞥見身後一名弟子險些踏錯路徑,猛地探手將其拉回,自己肩頭卻被刀風掃過,玄色長袍瞬間裂開一道口子,滲出血珠。
雖然驚險萬分,但眾人在陸九章的指揮下配合默契,冷千絕槍挑左翼刀輪,沈青囊金針封鎖右側機括,葉輕舟機關鳶實時預警,竟真的無人傷亡。當最後一人踉蹌著衝出刀輪陣時,所有人後背都已被冷汗浸透,望著那仍在瘋狂轉動的金蛟骸,心有餘悸地大口喘息,終於抵達了那寒氣逼人的玄鐵櫃前!
最後,是“貪印”!
“貪者,迷失心竅,得不償失。”陸九章看著那天平,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那是母親臨終前留下的遺物,此刻玉佩正傳來陣陣寒意。他想起黑鯨商社賬冊裡記載的“每筆賑災款抽取三成”的記錄,想起那些餓死在路邊的災民枯槁的麵容。“若貪圖這些黃金,不斷添加,天平失衡,立刻就會觸發毀滅機關。”他猛地攥緊玉佩,指節泛白,“唯有…舍棄!”
他毫不猶豫,下令道:“輕舟,機關鳶群準備!其他人,將金磚搬離天平區域!一塊不留!”
“什麼?全…全不要了?”隊伍中一名滿臉絡腮胡的壯漢失聲驚呼,他是來自丐幫的分舵主,手背上青筋暴起,死死盯著一塊嬰兒頭顱大小的金元寶。那金元寶上雕刻的纏枝蓮紋,與他失蹤多年的妹妹發間金簪紋樣一模一樣,此刻正散發著冰冷的誘惑。他喉結劇烈滾動,下意識向前踏出半步,卻被陸九章冷冽的目光逼退。
“要錢還是要命?何況,這些本就是沾滿血腥的不義之財!”陸九章厲聲道,聲音在洞窟中回蕩如鐘鳴。他突然拔出腰間長劍,劍尖在金磚堆上劃出刺耳聲響,“看看這些金錠內側!”眾人湊近一看,隻見每塊金磚內側都刻著極小的“倭”字,“這是倭寇用我們百姓的血汗錢鑄造的!今日不取分文,正是要讓這些肮臟錢財永不見天日!”他劍鋒一轉,將一塊金磚劈為兩半,裡麵竟露出半張揉碎的孩童畫像,正是失蹤的稅吏之子!
眾人雖有不舍,但信任陸九章,立刻動手。很快,天平空盤一側緩緩上升,最終在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下停住。
哢噠…
貪印鎖,悄然開啟。
然而,就在三毒印儘數破解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幾名偽裝成財武宗弟子的“賬蠱使者”突然暴起!他們袖口猛地外翻,露出腕間蠕動的黑色蠱蟲,手中淬毒匕首泛著綠光,直撲懸浮的命格賬冊。為首者眼神瘋狂,匕首劃破空氣時發出尖銳的嘶鳴,毒汁滴落在地,竟腐蝕出銅錢大小的深坑!
洞窟之外,地麵震動驟然加劇,石壁後硫磺氣味愈發濃烈,顯然“火雷陣”已被觸發,引線正在燃燒!
“找死!”冷千絕早已留意他們,絕滅槍在掌心飛速旋轉,槍尖激起三尺高的氣浪。他麵具下的雙目驟然睜大,瞳孔中映出賬蠱使者撲來的身影,“三年前你等屠戮鐵佛寺時,可曾想過今日?”槍杆橫掃間帶起龍吟般的嘯聲,玄鐵鎖鏈突然繃直,如同靈蛇出洞纏住為首者的脖頸,猛地發力——“哢嚓”一聲脆響,那人頸椎斷裂,身體如斷線風箏般飛出,撞在金蛟骸上濺起漫天金粉!其餘幾人也被槍風掃中,筋斷骨折,落地時已氣絕身亡。
“輕舟!乾擾火雷陣機關樞紐!”陸九章疾呼。
葉輕舟操縱機關鳶群,木質翅膀在洞窟氣流中振動如蜂鳴。他猛地扯動腰間機括繩,三十隻機關鳶突然解體,露出內部嵌套的青銅齒輪,“天工閣秘傳·百鳥朝鳳!”他低喝一聲,齒輪組飛速轉動,釋放出特製的機括乾擾裝置——細如牛毛的銀針裹著鐵砂粉末,如同烏雲般撲向洞窟外幾個關鍵方位,精準插入火雷陣的引信溝槽!那鐵砂粉末遇火即凝,覆於引信表麵如罩鐵衣,可迅速阻斷火藥傳導;銀針則精準楔入齒輪齧合之處,使其轉動滯澀,從而延緩引爆時機!
轟隆隆…
洞窟外傳來幾聲悶響,硫磺氣味混雜著硝煙味湧入洞內。眾人隻見洞口藤蔓劇烈晃動,碎石簌簌落下,一道肉眼可見的衝擊波橫掃而過,將洞外百年古榕攔腰折斷!火雷陣的引爆機關雖被觸發,但因乾擾裝置阻斷了主要引信的火藥傳導路徑,並卡住了關鍵齒輪,導致引爆之序未能完全展開,威力大減,僅部分外圍結構發生爆炸。餘波仍震得洞窟頂部落下無數鐘乳石,砸在金蛟骸上發出“鐺鐺”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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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刻!連破三毒,瓦解陰謀!
而在原本蛟首的位置,碎裂的金塊中傳來“哢哢”的機關轉動聲,一座高約丈許的古樸赤金色石碑在齒輪驅動下緩緩升起。石碑表麵刻著海水波紋,隨著升起逐漸顯露出八個蒼勁大字:“稅賦為民,天下為公”!字跡入石三分,筆鋒中透著凜然正氣,金粉受震動四散飛濺,在碑身周圍形成三尺見方的潔淨區域。碑底基座刻著一行小字:“景明二十三年,戶部尚書李南星立”,正是三百年前力主改革稅製的清官手筆。
陸九章飛身而上,並指如劍,在石碑背麵鏗鏘刻下《江湖賬律公約》新條款:“禁絕財祭之術,賬冊公開,違者天下共擊之!”
那些原本眼神麻木的黑鯨商社武士,看著那“天下為公”的字樣和陸九章等人舍金取義的行為,麵具下的眼神劇烈波動著。終於,有人當啷一聲扔掉了手中的賬刀,緩緩跪倒在地。有人開頭,其餘武士也紛紛棄刀跪地,表示降服。理念之光,終究照透了一些被蒙蔽的心靈。
玄鐵櫃門緩緩打開,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沒有想象中的金銀珠寶,櫃內鋪著深藍色錦緞,中央靜靜放置著一口透明水晶棺。棺內躺著一名麵色紅潤的童男,年約七八歲,身著繡著“稅”字的小官服,雙目緊閉卻睫毛微顫,仿佛隻是沉睡。孩子心口貼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書“稅吏之子”,背麵用朱砂畫著詭異符咒,正是沈青囊之前發現的“牽機煞”標記。最令人心悸的是棺底——密密麻麻鋪滿了細小的生辰八字木牌,足有上百塊之多!
沈青囊上前,指尖在水晶棺壁上輕輕敲擊,側耳傾聽棺內動靜。當他瞥見那生辰八字時,臉色猛地由紅轉白,右手三指飛快掐算:“乾造…丙子年…壬辰月…癸巳日…”他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金針從指間滑落,“這孩子的生辰…與宗主你的八字…竟是天生相克!子午衝,辰巳害,癸水克丙火!”他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這是有人用‘七星續命術’刻意尋來的‘相克命格’!一旦活祭,其陰邪之氣能直接侵蝕你的心脈!九千歲是想用這孩子…布下專克你的‘七殺局’!”
眾人聞言,隻覺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衝頭頂!
用孩子做祭品已是天理難容,竟還是如此處心積慮的惡毒算計!
“護住孩子!絕不能讓倭寇的陰謀得逞!”陸九章聲音冰冷,斬釘截鐵。財武宗眾人更是義憤填膺,將水晶棺牢牢護在中間。
然而,就在玄鐵櫃門完全開啟後,櫃門內壁夾層裡,一樣東西吸引了陸九章的目光。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青銅契券,邊緣鑲嵌著七顆海珠,在火把下泛著幽藍光澤。正麵刻著複雜的海浪紋路,標注著“泉州”“明州”“廣州”等古老港口名稱,每個港口旁都刻著“抽分三十取一”的字樣——正是前朝水師征收海稅的《海稅銅契》!契券背麵刻著一幅微型海圖,用朱砂標出十二處征稅點,其中“冰淵”二字被圈紅,旁邊刻著一個微小的漩渦標記,與陸九章腰間玉佩上的紋路完全吻合!
葉輕舟用機關鳶細查後,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銅契材質…含有某種特殊晶粉!質地與九千歲蟒袍殘片…完全一致!”
陸九章拿起那枚冰冷的銅契,指腹摩挲著“冰淵活祭台”的漩渦標記。突然,銅契與他掌心玉佩相觸,契券內部機括轉動,借著火把之光在岩壁上投射出模糊海圖——十二處征稅點連成北鬥七星狀,最終彙聚於冰淵之下。他瞳孔驟縮,想起父親臨終前的遺言:“海稅銅契藏玄機,冰淵之下鎖邪祟…”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這《海稅銅契》…才是關鍵!”
九千歲費儘心機,搜刮海量資源,鋪設百蛟大陣,最終的目的,是要用這枚蘊含著特殊權柄與機括暗碼之能的《海稅銅契》,去打開那冰淵之下的活祭台,完成他那最終的、也可能是最恐怖的“財祭之術”!
童男童女是祭品,而這銅契,才是啟動那毀滅之門的鑰匙。
冰淵之下,活祭台前。
握著這把浸染了無數孩童鮮血的鑰匙,九千歲站在冰淵活祭台前,黑袍在陰風裡獵獵作響。他望著祭台上捆綁的童男童女,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手中銅契緩緩插入祭台凹槽——那究竟是要布下通天邪陣,還是釋放被封印的遠古怨念?
陸九章將銅契緊緊攥在掌心,冰涼的金屬觸感卻無法平息內心的驚濤駭浪。他想起倭巫屍身上搜出的《百蛟陣圖》,想起水晶棺底上百個生辰八字,想起石碑上“稅賦為民”的箴言,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腦海中成型:九千歲要以《海稅銅契》為鑰,打開冰淵之下的活祭台,用百名童男童女的心頭血,啟動那套足以禍亂天下的“玄武血祭”邪陣!而這一切,竟是以“稅賦”之名行屠戮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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