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假的就是假的!那龐大的商船虛影被這蘊含著破妄除邪力量的月華清光一照,如同滾湯潑雪,瞬間扭曲、溶解、焚毀!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焦臭混著某種淒厲倭語慘叫的怪異氣味,令人作嘔,海水中漂浮的船骸殘片在光熱中微微蜷曲。
更奇妙的是,月華清光破滅假象後並未消散,反而在海水中交織成撬物之形的光紋圖案,引動暗流之力悍然撬動整個鏡陣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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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哢嚓!哢嚓!
無數青銅鏡麵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的逆向衝擊,紛紛爆裂開來!碎片如流星雨般墜入海溝,在磷火映照下劃出暗紅軌跡,部分鋒利的鏡緣劃破暗流,帶起細碎的血珠——那是潛伏在暗處的倭國忍者被波及所致。
隨著鏡陣的破碎,籠罩此地的幻象徹底消失。而就在原本假船影後方的礁石群陰影中,真實的情景浮現出來——哪裡是一艘財武宗的船?分明是三十二艘懸掛著倭國菊紋暗旗、偽裝成商船的戰船,船身覆蓋著墨綠色海藻,鏽蝕的錨鏈垂入沙礫,在暗流中發出沉悶的碰撞聲,正悄無聲息地蟄伏在那裡!船體吃水頗深,顯然裝載著重物!
“好賊子!果然是他們!”冷千絕目眥欲裂,絕滅槍槍尖寒芒暴漲三尺,槍杆因灌注內力而發出龍吟般的震顫,直指倭船怒吼時,唾沫星子混著血絲濺在冰冷的海水裡——那是強行壓抑翻湧血氣時咬破的舌尖,“黑鯨三號就在眼前,今日定要為父報仇!”
“千絕!”陸九章的聲音穿透海水,清晰傳來,“此船不僅是你父親的仇敵,更是活祭台物資的關鍵轉運點!你看那吃水線——船上所載,必是送往冰淵的晶簇和金條,都是那‘玄武活祭’的‘資財祭品’!拿下它,方能斬斷倭寇與權宦的黑鏈!”
葉輕舟此時已操控機關木鳶貼近船舷,仔細探查後立刻回報:“宗主,冷旗主!這船舷上的暗紋與我之前拓印的冰淵祭壇陣圖完全一致!黑鯨商社就是司禮監在海上的‘黑賬房’,專司轉運獻祭物資!”
聽聞此言,冷千絕眼中怒火更熾,卻更添一份清醒。他深吸一口氣,握槍的手因用力而指節泛白,手背青筋如虯龍般凸起,腦中閃過陸九章“活口比死人重要”的叮囑,又瞥見船艙深處那枚父親生前佩戴的狼牙吊墜正透過舷窗微微晃動,終是強壓下即刻複仇的衝動,絕滅槍一擺,喝道:“鐵血旗,隨我拿下此船!要活口,審線索!”說罷,他身先士卒,卻未直衝艙門,而是槍出如龍,精準地挑飛一名撲來的倭寇忍者手中的兵器,槍柄順勢重重砸在其後頸,將其擊暈。鐵血旗眾人見狀,紛紛效仿,以擒拿擊暈為主,攻勢淩厲卻不失章法。
陸九章靠近了才發現,那覆蓋鏽跡的船舷上,除了編號,似乎還刻著一些更深的東西。他運足內力,一掌震開大片鏽跡和海泥。
下麵露出的,並非尋常花紋,而是一係列複雜的、由古怪符號和線條組成的圖案——在陸九章眼中,那赫然是經過變形和掩飾的撬物借力之陣圖!
“果然!一切的源頭,都與這‘借力之法’脫不開乾係!他們是用彆人的‘根基’童男女性命、邊軍血肉、北漠資源),撬動他們自己的‘邪利’玄武邪力)!”陸九章腦中靈光閃動,福至心靈。
他猛地摘下黃銅算盤,雙手翻飛如蝶,算珠在玄武圖騰紋路中急速遊走。這並非計算,而是依船舷陣圖排下對應的破法結構!
當最後一顆算珠歸位,那算盤上的玄武圖騰猛地亮起,與船舷上的陣圖紋路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算盤和船舷為中心,迅速擴散至整個沉船城!下一刻,令人驚愕的事情發生了。那些遍布沉船城各處、原本在笛聲獻祭咒)催動下不斷發出“哢嚓”聲、似乎隨時會碎裂的青銅鱗片,竟齊齊一震,表麵的裂紋不再擴大,那無形的毒素滲透之力,驟然中斷!
幾名鐵血旗眾人在清理黑鯨三號船舷附近障礙時,不慎被尖銳的斷裂船木劃傷,鮮血滲出,滴落在附近一塊巨大的、刻滿符文的青銅鱗片上。那鱗片邊緣還掛著半塊破爛的帆布,上麵繡著的“冷”字家紋在幽綠磷火中若隱若現。
那青銅鱗片遇血,瞬間發出“嗤嗤”的響聲,表麵的符文如同活了過來般蠕動,最後竟凝聚成一行猙獰的、散發著毒咒氣息的血字:
“秘庫虧空填童男女,每童抵銀八十兩!”
這血字惡毒無比,竟與北漠玄武祭壇的“活人獻祭”規則一模一樣!童男女成了填補虧空的“等價物”!
字跡顯現的瞬間,一股怨毒怨念與錐心心神衝擊撲麵而來!在場所有與鐵血旗有關聯的人包括冷千絕和其舊部),腦海中猛地浮現無數童男女在黑暗中哭泣、被無情推入礦洞或祭壇的悲慘幻象——孩子們抓著鐵欄杆的小手逐漸無力垂下,絕望的眼神與無助呼喊如鋼針般狠狠紮進眾人心靈,冷千絕眼前甚至閃過妹妹當年被擄走時染血的發帶,那截繡著並蒂蓮的紅綢至今仍壓在他枕下。
“八十兩…八十兩!就為了八十兩!!”一名鐵血旗老兵看著自己粗糙的手掌,仿佛上麵沾滿了鮮血,他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血絲和前所未有的醒悟,“老子當年還幫著護送過所謂的‘賑災物資’!那裡麵…那裡麵難道就是…”
“權宦魏氏!倭寇!你們喪儘天良!”冷千絕絕滅槍重重頓地,槍尾砸碎石塊迸射火星,仰天怒吼震得海水翻騰,喉間湧上的血腥味被他強行咽下——方才強壓怒火時竟生生咬碎半顆後槽牙。他身後鐵血旗眾人紛紛醒悟,老兵王七猛地將刀插在地上,淚水混著血水滑落:“我那苦命的孫兒……”對朝廷最後一絲敬畏化為熊熊怒火,刀光劍影直指倭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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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武宗!陸宗主!冷旗主!”之前那位醒悟的老兵猛地抱拳,聲音嘶啞卻堅定,“若蒙不棄,我等願入財武宗!從此聽憑差遣,隻為搗毀這吃人的邪窟,為那些孩子討還血債!”
陸九章心中感慨,目光鎖定毒咒青銅鱗片,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算珠上的“正”字刻痕——那是他穿越三年來每查清一樁冤案便刻下的記號。此刻並指如劍,指尖凝聚青芒,體內精純內力混合獨特“辨偽”意誌奔湧而出!
“假賬惡咒,蠱惑人心,留你不得!辨賬破妄劍——破妄斬邪!”
一道凝聚著清明、公正、核查意誌的青芒,自陸九章指尖迸發,狠狠斬向那青銅鱗片上的惡毒血咒!
劍光與血咒碰撞,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那血咒卻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發出細微的“滋滋”聲響。在劍光消散的刹那,陸九章瞥見冷千絕悄悄彆過頭,用袖口拭去眼角水光——那些孩子的身影化作點點熒光,消散於海水之中時,竟有一滴熒光落在絕滅槍的槍纓上,凝成半透明的冰晶,久久未散。
淨化了血咒,眾人心情沉重,卻也更加堅定。
沈青囊小心翼翼地在周圍探查,銀針在指間靈活轉動,如同蜻蜓點水般劃過那些青銅鱗片的縫隙。他額角滲出細密汗珠,在幽綠磷火下泛著冷光,忽然,金針在一處極其隱蔽的鱗片夾縫深處微微一頓,針尖觸到某種溫熱的硬物,他呼吸驟然停滯。
他謹慎地用金針挑出。那竟是指甲蓋大小、薄如蟬翼的微雕海圖!材質非玉非石觸手生溫。沈青囊凝神細看,瞳孔驟然收縮如針,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不好!”失聲驚呼間猛地抬頭,銀針“當啷”落地,“這‘幽冥毒蠱’有隻‘母蟲’!就在黑鯨三號船艙深處!一旦蘇醒,會吞噬所有未標記‘獻祭品’的精血!控製母蟲的關鍵,正是那‘三重權力黑鏈’!鏈不斷,母蟲不滅,活祭永無休止!”
海圖邊緣刻著幾行細密字跡,一行是:“玄武血引,需以童男女心頭血合晶簇煉製”。這與北漠寒鐵礦的“活稅樁”布置完全呼應,坐實了兩者乃是同一陰謀的不同環節!
而另一行字,卻讓沈青囊剛剛稍緩的臉色瞬間變得比紙還白,甚至連握著金針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那行血字如活物般扭曲:“母蟲蘇,精血吞;鏈不斷,祭永存。”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語——
咕嚕…咕嚕嚕……
一陣沉悶如雷的聲響從黑鯨三號船艙最深處傳來,仿佛九幽巨獸的心跳,震得海水微微震顫,眾人耳鼓嗡嗡作響。洛清漪下意識抓緊陸九章的衣袖,指尖冰涼如玉石,陸九章反手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指腹摩挲著她腕間那串貼身佩戴的銀鏈——這是兩人之間唯一的秘密信物。
同時,那被陸九章以陣圖共鳴暫時凍結的青銅鱗片,再次開始輕微地震動起來,這一次,震動的頻率與那沉悶的“心跳”聲完全一致!
沈青囊手中的金針不受控製地劇烈震顫,針尖死死指向黑鯨三號船艙深處,他踉蹌後退半步,喉頭滾動著未能出口的驚呼——那方向傳來的蠱蟲氣息,竟與二十年前沈家塢滅門時殘留的毒息如出一轍!
那裡麵藏著的,根本不是什麼普通賬冊或寶物,而是“幽冥毒蠱”的母蟲,是維係三重權力黑鏈、控製整個“玄武活祭”的——核心活體蠱母!
剛剛破除鏡陣、彙聚力量的喜悅瞬間被這更大的恐怖所淹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距離戊時,還有多久?
那沉睡的母蟲,何時會徹底蘇醒?
眾人屏息凝神,目光如炬投向那如同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黑鯨三號船艙入口的陰影在磷火中扭曲蠕動,陸九章悄悄將洛清漪護在身後,算珠在袖中排列成防禦陣型;冷千絕絕滅槍槍尖抵住地麵,槍杆映著幽綠火光微微顫抖,槍纓上那滴熒光冰晶折射出細碎光點;沈青囊銀針懸於指間,金針已對準船艙方向蓄勢待發。戊時將至,母蟲蘇醒恐在朝夕,沉船城內死寂如墳,唯有那巨獸般的心跳聲,在幽藍海水中一下、一下,敲打著每個人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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