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了那道挺拔如鬆的身影之上。
“都給老子把頭抬起來!”
關平的聲音,如同炸雷,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
“看看城外!看看你們的敵人!他們人是很多!多得像地裡的螞蟻!”
他伸出另一隻手,指向自己胸口的位置,那裡,繡著一個“漢”字。
“但你們也給老子記清楚!你們胸口上繡的是什麼!是大漢!是當年高祖斬蛇而起,光武中興於斯的那個大漢!”
“今天,曹操的侄子來了,孫權的走狗也來了!他們都來了!”
關平猛地舉起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刀鋒直指蒼穹!
“我關平,今日在此立誓!城在,我在!城破,我亡!”
“我死之後,這把刀,你們誰有種,誰就撿起來,繼續跟他們砍!砍到流乾最後一滴血!”
“你們,怕不怕死!”
“不怕!”
不知是誰,第一個嘶吼出聲。
“不怕!”
“不怕!!!”
五千人的呐喊,竟爆發出如同五萬人一般的聲勢!那股被壓抑到極致的恐懼,在這一刻,儘數化為了同歸於儘的瘋狂戰意!
年輕的士卒撿起了長槍,因為用力,指節捏得發白。他看著那個頂天立地般的身影,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
死,又何懼?
能追隨武聖之子,戰死於此,此生無憾!
……
魏軍大營,中軍主帳。
曹休與諸葛恪,終於會麵。
“元遜,久違了。”曹休大馬金刀地坐著,臉上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傲慢。
“見過大司馬。”諸葛恪拱了拱手,神情卻不卑不亢,他看了一眼曹休身後那些氣勢洶洶的將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諷,“聽聞大司馬在襄陽城下,撲了個空?”
曹休臉色一沉,冷哼道:“雕蟲小技罷了。如今,關平和他那不到一萬的殘兵,不還是被我們堵死在了這江陵城裡?”
“確實如此。”諸葛恪順著他的話說道,“昨日,我已試探過蜀軍的戰力,我軍損失近八千人,也讓他們折損過半。”
“傳令下去!”曹休霍然起身,“三軍攻城!”
……
第二日的攻城戰,開始了。
如果說第一天是血戰,那麼第二天,就是不折不扣的絞肉機。
魏吳聯軍,投入了超過五萬的兵力,從四麵八方,對江陵城發起了海嘯般的進攻。
城北,曹休的精銳步卒,推著數十架高達十餘丈的巨型攻城塔,緩緩逼近。塔樓之上,站滿了弓弩手,居高臨下地對城頭進行火力壓製。
城南,諸葛恪的士卒,扛著無數的雲梯,踩著同伴的屍體,如螞蟻般瘋狂地向上攀爬。
城牆之上,蜀軍士卒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
“放箭!射他們的塔樓!”馬良冷靜地指揮著弓弩手,將為數不多的火箭,射向那些巨大的木質結構。
然而,魏軍早有準備,攻城塔外層,包裹著浸濕的牛皮,火箭射在上麵,隻能冒起一陣青煙,便被迅速撲滅。
“金汁!給我往下倒!”
一鍋鍋滾燙的糞水和熱油,從城頭傾瀉而下,燙得吳軍鬼哭狼嚎,卻依舊無法阻擋他們悍不畏死的衝鋒。
戰鬥,很快便進入了最殘酷的白刃戰。
“殺!”
關平如同一尊浴血的戰神,他手中的青龍偃主刀,化作一道青色的死亡旋風。每一刀揮出,都帶起一片殘肢斷臂。沒有任何一個敵人,能在他麵前走過一合。
他的存在,就是城牆之上,最耀眼的一麵旗幟!
“將軍威武!”
“殺光這些雜碎!”
蜀軍士卒的士氣,被他一次次點燃。
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終於,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後,城西的一段城牆,被魏軍的巨型衝車,硬生生撞開了一個缺口!
“衝進去!第一個衝進城的,賞千金,官升三級!”
一名曹軍的先鋒大將,手持雙斧,狂吼著率領親兵衝向了缺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青色的身影,從城牆之上,一躍而下!
正是關平!
他如天神下凡,重重地落在了那名魏將麵前,激起一片煙塵。
“你……是關平?”那魏將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的煞神,竟被其氣勢所懾,一時間忘了進攻。
“死人,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關平怒吼一聲,青龍偃月刀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快得隻剩下一道殘影。
“哢嚓!”
那名魏將臉上的驚愕還未散去,他連人帶斧,便被從中間,一分為二!
鮮血,染紅了關平的戰袍。
他橫刀立馬,一人一刀,堵住了那致命的缺口,身後,是數千魏軍的屍體,麵前,是潮水般湧來,卻又被他一人氣勢所懾,不敢上前的敵軍!
日落西山。
當鳴金收兵的號角再次響起時,魏吳聯軍,留下了一萬五千具屍體,緩緩退去。
江陵城,守住了。
但是,城內,還能站著的蜀軍,已不足兩千。
關平拄著刀,半跪在缺口處,渾身浴血,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的身上,添了十幾道新的傷口,最深的一道,幾乎可以看到白骨。
他贏得了今日的勝利,卻也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
他知道,明天,他再也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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