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屈曲正在房間內整理著物品,但實際上他並沒有太多需要收拾的東西。他最多隻能將桌上的幾本書帶走,再把數學宗提供的床褥清洗一下。
然而,當屈曲凝視著整潔的宿舍時,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迷茫。他突然覺得,這個地方仿佛從來沒有過他生活過的痕跡。
江羽詩早早的趕了過來,在山腳下等著屈曲。看見屈曲一步步走下數學宗,不由得心頭一喜。
“你真的決定好了嗎?你沒有參與到這件事裡來,哪怕導數吳公借你來要挾我,你隻要一句‘我和屈曲緣分已儘’就可以阻擋住他,可是如果我們一同出去,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屈曲勸說著江羽詩,但是江羽詩不為所動,她抓住屈曲的手,說“也許你是對的,但是正如你所說的,去哪裡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安安靜靜生活下來。”
“可是我們互相不了解,也不能給對方提供更高的生活水準,這真的重要嗎?”
“不了解可以相互了解一下,就像我已經打聽到了你以前是小二。”江羽詩高興的說。
屈曲搖了搖頭,向外走去,這次他沒有碰到白歇子,借著下午溫暖的日光,他們向森林外麵走去。
“所以,你來數學宗之前是乾什麼的?”屈曲問江羽詩。江羽詩回憶了一下“不記得了,好像是乞丐?”
“乞丐?”屈曲笑了一下“不用管徭役,不用顧慮太多,這個職業除了吃不飽穿不暖以外也沒什麼不好的。”
江羽詩指了指手上的布袋,隻有兩個拳頭大小,說“所以我的行李也很少,幾乎沒有,倒是你,拿了些什麼,怎麼感覺這麼重。”
“書。”屈曲答道,一邊用木棍撥開擋路的樹枝,據他估計,再有一個時辰,就到商陽了。
“那你是怎麼到數學宗的呢?”屈曲問。
“招生大會上,我餓暈了,複數依長老把我救了回去。”江羽詩簡略的回答。
屈曲自然知道,哪怕在招生大會上沒有被選中,也有銀子拿,自然,當時的江羽詩的確是走投無路了。
“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屈曲斟詞酌句的說。江羽詩一臉疑惑“什麼?”
“我是生物學的。”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在二人之間,江羽詩率先打破了沉默“它已經亡了很久了。”
“是的,但是我真是。”
“好好好,你是你是。”江羽詩敷衍的說,屈曲看著她眼裡的不信任,歎了一口氣,知道解釋已經沒用了。
不知走了多久,周圍高大的樹木漸漸變的又矮又小了,也慢慢稀疏了,屈曲知道,他們快到了,此時已經接近旁晚,二人還沒有吃飯,於是加快了腳步。
終於,在腳下崎嶇不平的土路變成平整的石路後,屈曲終於看見了城門,商陽城的城門,威嚴的矗立在那裡,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呢?”江羽詩問。
屈曲思索一下,要說自己完全放棄了學習這條路,他自己都不信,不過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埋葬他的父母。
自從他在竹林裡跑出來後,一直沒有回去看過,他一直不願意相信,為什麼會有人對隱士下手,他也不願意接受自己的父母已經逝世的真相,每次在空餘時間想起自己的父母,屈曲隻能感到悲傷,除此之外就是深深的無奈,然後就強迫自己不再想這件事。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他現在完全有理由懷疑屈去抱和白屈曲是學習者,而且境界還不低,且不說屈去抱教給他的“竹法”,單單是屈曲腦子裡的回憶,現在似乎也有些紊亂了。
為什麼諾達的竹屋在林子裡,完全沒有野獸的騷擾,為什麼每次屈去抱出去,都可以帶回來一些大型動物的肢體,比如野豬腿等。還有就是他們過的基本是隱士的生活,但是常常要出去買東西,比如布匹,粗鹽等,還要定期出去修麵,這些銀子雖然小,但是這些開銷不止十八年,銀子從哪裡來?
“我想回去,好好給我父母上一炷香。”屈曲說,江羽詩臉色一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