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官員艱難地咳了一聲,牽動了胸口的傷勢,眉宇間擰成一團。他緩緩搖頭,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仿佛在陳述一個他自己也開始深信的事實:“……等。等朝廷派人來。鑄源鎮出事……動靜不會小。一定會有人來……”他喘了口氣,眼中卻蒙上了一層濃得化不開的陰影,聲音低得幾乎像自言自語。
“可……我心底總有個聲音在響……一個……極其不好的念頭。會不會,會不會鑄源鎮,已經被朝廷放棄了?成了……一顆棄子?”他茫然地看向手下們,像在尋求印證,“否則……為何連神出鬼沒、無孔不入的夜梟衛,都杳無蹤影呢?他們,本該最先嗅到這裡的血腥味……”
此言一出,仿佛一股冰冷的寒氣瞬間穿透了本就陰冷的石室。那個打盹的幕僚猛地驚醒,茫然又驚懼地看著眾人,臉上還帶著壓出來的紅印。
“如果,如果真是這樣……”一個麵容剛毅的幕僚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破釜沉舟的凶光,牙關緊咬,“咱們……就不能再等下去了!耗在這裡……隻會活活被困死、餓死!與其如此,不如……”他沒有說完,但緊握刀柄的手青筋暴起,意思不言而喻——殺出去!
“殺出去?瘋了不成?”旁邊一個稍顯年長的幕僚立刻厲聲反駁,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恐懼,“外麵圍得跟鐵桶似的!多少人?什麼實力?我們衝出去,不就是往虎口裡送嗎?你看看大人這個樣子!”
死寂再次降臨。隻能聽見眾人粗重的呼吸聲和老鼠在陰暗角落悉悉索索的聲音——這是他們賴以果腹幾天的“存糧”,那種生啖鼠肉的腥臭感和血湧過喉嚨的滑膩感,早已深深烙印在每個人的骨髓裡。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流逝。良久,紫衣官員的目光掃過身邊每一個麵黃肌瘦、傷痕累累的手下,最終落在那透入些微光亮的窄窗上。晨光似乎明亮了一點。他眼中最後一點光芒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平靜,一種在深淵底部放棄掙紮、隻求燃儘所有的決絕。他吸了一口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敲在每個人心坎上,帶著一種令人心頭震顫的沉重:
“……等天色再亮些……就是動手之時。”
他的目光緩緩掃視眾人,語氣裡充滿了厭倦與一種徹底看透的絕望:
“我……實在受夠了!一天天地窩在這裡,等著被老鼠啃,或是被人當老鼠啃。人終有一死……”他停了一下,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徹骨的寒意,“但就算是死,也該,死得有點樣子,像個官,像個站著撒尿的爺們!”
冰冷的宣告砸向所有人的心頭。沒有任何人再反駁。那個之前反對的幕僚也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了掌心。
byd怎麼會有大段落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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