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剛停穩,錢章章就抱著她的速寫本撲到窗邊,手指戳著玻璃上的水汽:“花箏!你快看那片鬆樹林——墳頭紙都被風吹起來了。”
花箏無語的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你是來畫風景的,大姐。”
梅黎正在把顏料管塞進帆布包,聞言抬頭瞪了錢章章一眼:“彆總盼著出點事,咱們是來寫生的,不是來探靈的。”話雖這麼說,她還是往花箏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問,“真沒事?我早上收拾行李時,總覺得後背發涼。”
孫諾戴著降噪耳機,卻精準地捕捉到了關鍵詞,摘下一隻耳機慢悠悠道:“那你還不穿上羽絨服。”
四人說話間,斜前方的溫硯已經背起畫板站起身。他穿著件淺灰色工裝外套手裡拿著支石墨鉛筆,路過花箏座位時,腳步頓了頓,目光掃過窗外的墳地,又很快落回花箏身上,那縷白發似乎晃了他的眼,“你還好吧。”
花箏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笑道,“我真的已經好了。”寢室的三人一會看看溫硯一會看看花箏,雖沒挑明說破,但三人早就默認了溫硯肯定是跟花箏一夥的。她們雖然不知道“特彆行動組”,但猜測估計是師兄師弟之類的關係。縱使花箏一直笑說那縷白發,是自己追求時尚挑染的,但她們覺得花箏或許是受傷了,溫硯就是來保護他的。
下午分配完寢室,三人剛把行李搬上二樓,錢章章就扒著窗沿驚呼:“我就說我沒記錯!早上下車時這石狗明明麵朝大門,現在居然對著咱們窗戶!”
花箏走到窗邊往下望,院子中央的石犬雕塑半埋在草叢裡,缺了一塊的耳朵上沾著泥,黑石頭鑲嵌的眼睛正對著二樓寢室,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會不會是風刮的?”梅黎皺著眉,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石頭那麼重,總不能自己長腿吧?”
“風哪有這麼準,還專挑對著咱們窗戶的方向吹?”錢章章蹲在地上,翻出速寫本飛快地畫著石犬,“花花,這石頭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花箏搖搖頭,“你就是記憶力太好了。咱們該乾嘛乾嘛吧,沒啥影響。”
晚飯時,食堂裡格外熱鬨。隔壁班的男生湊在一起起哄,說要晚上去後山墳地抓螢火蟲,錢章章聽得眼睛發亮,剛要舉手報名,就被梅黎按住了手。
“你瘋了?晚上山裡霧大,萬一迷路了怎麼辦?”梅黎壓低聲音,“再說花花如果真的受傷了,咱不是給她惹麻煩嗎?”
錢章章撇撇嘴,不甘心地坐了回去。這時溫硯端著餐盤走過來,在花箏對麵坐下,狀似隨意地說:“李老師剛在前麵強調,後山五點後起霧,誰都不能單獨出去。對了,明天早上我打算去溪流邊寫生,那邊光線好,你們要不要一起?”
“去!”錢章章立刻點頭,“正好能看看溪流邊有沒有野草莓,上次在老家摘的野草莓,甜得能當糖吃。”
梅黎和孫諾也沒意見,花箏自然點頭同意。
第二天早上七點,四人在樓下集合時,錢章章剛踏出宿舍樓就指著石犬喊:“它又轉了!現在麵朝食堂了!”
溫硯走上前,假裝蹲下來係鞋帶,指尖在石犬底座上輕輕敲了敲,起身時對花箏遞了個眼神:“石頭底座下麵的土是鬆的,可能是昨晚下雨泡軟了,風一吹就轉了方向。彆擔心,咱們趕緊去溪流邊,晚了好位置就被占了。”
錢章章還想追問,被孫諾拉了一把:“走了走了,再不去野草莓都被彆人摘光了。”
五人沿著後山小路往溪流邊走,野草上的露珠打濕了褲腳。錢章章走在最前麵,時不時蹲下來扒拉草叢找野草莓,梅黎跟在後麵,手裡拿著個塑料袋,準備裝找到的野果。孫諾則舉著手機,對著路邊的野花拍照,偶爾提醒錢章章彆踩進深草裡。
“花箏,你覺不覺得這路有點怪?”溫硯走在花箏身邊,聲音壓得很低,“我剛才看了指南針,咱們走的方向比地圖上偏了十度,像是有東西在引著咱們往墳地那邊靠。”
花箏心裡一緊,抬頭看了眼前麵的三人,錢章章正舉著顆紅彤彤的野草莓衝她們揮手,梅黎和孫諾正湊在一起看手機裡的照片,看起來毫無異常。
“會不會是你多心了?”花箏小聲問,“咱們沒來過這,一是走錯也是有可能,關鍵是我什麼也沒看見。”
溫硯搖搖頭:“不一定,有些‘東西’能隱藏自己的氣息,尤其是長期待在山裡的,能跟環境融為一體。等會兒到了溪流邊,我再用符紙試試。”
說話間,已經到了溪流邊。溪流的水很清,能看見水底的鵝卵石,岸邊的草地上長著不少野草莓,紅彤彤的,看起來特彆誘人。
“哇!這麼多野草莓!”錢章章興奮地跑過去,蹲下來摘了一顆放進嘴裡,“甜!比我老家的還甜!你們快過來摘!”
梅黎和孫諾也跑了過去,開始摘野草莓。花箏和溫硯則走到溪流邊的一棵老鬆樹下,假裝整理畫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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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邊。”溫硯指了指溪流上遊的方向,“那片竹林後麵有座無主墳,沒有石碑,隻有幾根枯樹枝插在上麵。我剛才用指南針看了,那座墳正好在石犬和咱們寫生基地的連線上。”
花箏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竹林後麵隱約能看見一座小土墳,被野草蓋得嚴嚴實實。
溫硯從口袋裡掏出張黃符,輕輕貼在老鬆樹上:“這符能感應靈體,要是有‘東西’靠近,符紙會變熱。咱們先彆驚動它,等晚上再過來看看。”
兩人回到溪流邊,錢章章已經摘了滿滿一塑料袋野草莓,正分給梅黎和孫諾。
“花箏,溫硯,你們快嘗嘗!”錢章章遞過來一顆野草莓,“可甜了!”
花箏接過野草莓,放進嘴裡,甜絲絲的,確實很好吃。她看了眼竹林方向,心裡卻有點不安——那座無主墳和會動的石犬,肯定有著某種聯係。
中午吃完午飯,四人在寢室休息。梅黎突然提議去附近的村民家買土豆,晚上在食堂後麵的舊爐子上烤土豆吃。
“我聽說山裡的土豆特彆好吃,”梅黎興奮地說,“咱們偷偷去買,回來烤著吃,肯定特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