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環抱中的寫生基地於清晨緩緩醒來,教油畫的李老師正舉著擴音喇叭喊:“今天自由寫生,四點前必須回營地!山裡信號差,彆往深處走!”
“知道啦——”學生們拖長了調子應著,眼裡全是按捺不住的興奮。
午飯過後,一行十五個人三個班各有五人)沿著小路往水庫走,越往裡走,空氣越冷。錢章章裹緊了外套,抱怨道:“怎麼回事啊,上午還挺暖和的,這下午跟開了空調似的。”
前麵的幾個男生嘻嘻哈哈的,笑鬨著講著鬼故事的,“你說咱走著走著會不會突然多一個人?”
“怎麼?你走著走著突然懷孕了?”
“哈哈哈哈滾滾滾。”
梅黎突然“呀”了一聲,指著前麵:“你們看!那是什麼?”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水庫中央的礁石上,竟站著個穿紅裙的身影,長發垂到腰際,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孫諾嚇得抓住花箏的胳膊:“那……那是人嗎?怎麼會有人站在那裡?咱們同學裡有穿紅裙子的嗎”
“你瘋了,這大冷天的你看看你穿的什麼,怎麼會有人穿裙子,紅羽絨服還差不多!”
一個男生回道。
溫硯皺了皺眉:“不對勁,咱們再靠近點看看。”
岸邊停著艘小木船,應該是管理員用來清理水麵垃圾的。陳陽率先跳上去,招呼眾人:“快上來!我會劃船,咱們去礁石那邊看看!”
花箏猶豫了一下,溫硯卻已經踏上了船,還朝她遞了個“跟上”的眼神。十五個人擠在小船上,船身晃得厲害。陳陽劃著槳,木槳碰在水裡,發出“咚”的悶響,像是敲在空心的木頭裡。
離礁石越來越近,那紅裙身影卻還是一動不動。花箏盯著她的背影,突然發現不對勁——那裙子的布料看著像紙做的,風一吹,竟沒有絲毫飄動。
“喂!你是誰啊?”2)班的班長李雪忍不住喊了一聲,話音剛落,紅裙身影突然動了——她慢慢轉過身,可臉上卻一片空白,沒有眼睛,沒有鼻子,隻有一張泛白的紙糊似的臉。
“啊!”孫諾尖叫起來,錢章章也嚇得往船尾縮。陳陽手一抖,木槳掉進了水裡,小船瞬間失去平衡,開始往一邊傾斜。
“彆慌!抓穩船沿!”溫硯大聲喊道,同時從口袋裡摸出信號器——這是組裡特製的,能發出隻有靈體可見的強光。他按下開關,一道淡藍色的光突然從信號器裡射出,落在紅裙身影上。
那身影像是被燙到似的,發出一陣尖銳的嘶鳴,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花箏趁機從背包裡掏出寫生本,翻到最後一頁——那是組裡發的“鎮魂符”,用朱砂混著糯米水畫的。她撕下符咒,朝紅裙身影扔過去:“快閉上眼睛!”
符咒落在身影上,瞬間燃起淡紅色的火焰。眾人隻覺得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再睜眼時,礁石上的紅裙身影已經消失了,隻剩下一塊光禿禿的石頭,石頭上還留著半截褪色的紅布,像是從裙子上撕下來的。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雪臉色蒼白,聲音發顫,“那東西是鬼嗎?”
溫硯收起信號器,剛想解釋,突然聽見遠處傳來王老師的聲音:“你們在那兒乾什麼?趕緊回來!”
眾人嚇得趕緊劃船靠岸,沿著小路往基地跑。一路上沒人說話,隻有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聲。回到基地裡,四個人擠在一起,孫諾還在發抖:“花花,剛才那個……到底是什麼啊?是水鬼嗎?”
“沒事。”花箏安慰道,“你們有我給的護身符,不會有事。”
“她剛剛是被你給......”梅黎做了個抹脖子的收拾。
花箏搖了搖頭,“人太多了。我不好出手。讓她跑了。”她頓了頓“主要不知道前因後果,我也不想直接決定她的結局。”
溫硯這時拿著聯絡器從外麵進來。他看了花箏一眼,見她點頭,才小聲說:“我剛剛和組裡聯係了,剛才那個,應該是十年前淹死的女學生的靈體,她被困在水庫裡,所以會纏上來寫生的人。三個月前,這邊還發生過驢友失蹤的事情。當時動用了大批人員搜山依然沒有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