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租住的公寓麵積並不大,標準的一室一廳格局。陳設簡單,帶著女孩子的整潔,但空氣中那股揮之不去的陰冷和若有若無的腥甜氣息,讓這份整潔蒙上了一層不祥的陰影。
花箏示意李萌留在門口玄關處,自己則緩步踏入客廳。她沒有立刻動用靈力探查,而是先以肉眼觀察。客廳窗簾緊閉,光線昏暗。家具擺放看似正常,但花箏敏銳地注意到,沙發旁邊的落地燈燈罩微微歪斜,電視遙控器掉落在茶幾與沙發的縫隙裡,像是被人不經意間碰落卻無人拾起。這些細節似乎印證了李萌所說的“東西會莫名其妙移動”。
她的目光掃過牆壁、角落,最後定格在臥室緊閉的房門上。那股最濃鬱的怨念氣息,正是從門縫底下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
“你平時睡在臥室?”花箏回頭,壓低聲音問李萌。
李萌緊張地點頭,聲音發顫:“是……噩夢也是從睡在臥室開始的。”
花箏點了點頭,走到臥室門前。她沒有貿然推開,而是並指如劍,指尖一縷極細微的淬道青炎一閃而逝,在空中劃過一道簡單的“清障符”虛影,印向門板。
符印觸及門板的瞬間,門板內部似乎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如同水滴落入熱油般的“滋啦”聲。緊接著,臥室門把手毫無征兆地自行劇烈晃動起來,發出“哢噠哢噠”的刺耳聲響。
“啊!”李萌嚇得驚叫一聲,又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花箏眼神一凝,不退反進,左手迅速掐了個“靜心訣”彈向李萌,穩住她的心神,右手則毫不猶豫地握住了冰冷刺骨的門把手,體內靈力運轉。
“哢嚓。”
門鎖應聲而開。一股比客廳濃鬱數倍的陰寒之氣裹挾著更清晰的腥甜味撲麵而來,幾乎讓人窒息。
臥室裡沒有開燈,隻有窗外遠處霓虹燈投來的微弱光線,勾勒出床、衣櫃和書桌的輪廓。窗簾無風自動,輕輕搖曳。房間內溫度更低,牆壁上甚至隱約可見細微的水汽凝結。
花箏的視線第一時間落在了靠牆的那張雙人床上。床鋪淩亂,顯示出主人近期睡覺時的掙紮。而在床頭上方的牆壁上,她看到了一樣東西——一幅用廉價畫框裝裱的二手油畫。畫的內容是一個模糊的、穿著暗紅色長裙的背影,站在一條幽深的巷口。
這幅畫本身筆觸粗糙,藝術價值不高,但此刻,在花箏的靈覺中,它就像是一個不斷散發著怨念與悲傷的源頭。畫中那抹暗紅色,仿佛活物般緩緩流動,那幽深的巷口,似乎要將人的心神都吸攝進去。
“這幅畫是哪裡來的?”花箏沉聲問道。
李萌躲在門口,怯生生地回答:“是、是我一個月前在學校附近的舊貨市場淘的……覺得顏色挺特彆的,價格也便宜,就買回來掛上了……難道……問題出在這幅畫上?”
“八九不離十。”花箏盯著那幅畫,緩緩道,“這畫裡依附了很強的‘怨念’,或者說是一隻鬼。它通過這幅畫作為媒介,影響到了你。”
她走近幾步,仔細感知。畫中的怨念帶著強烈的不甘、悲傷,以及一種被禁錮、無法解脫的痛苦。那種腥甜氣味,正是濃烈到近乎實質的怨氣與陳舊水汽混合的味道。所謂的“紅衣女人”,並非實體,而是這股怨念在李萌夢境中的具象化表現。實體傷害例如脖子淤青則是怨氣侵蝕活人生機的體現,因此當李萌精神最不設防的睡覺時,侵蝕最為嚴重。
“它為什麼纏著我?”李萌帶著哭腔問。
“不是你,是任何一個長期靠近這幅畫、並且自身氣場較弱,比如近期運勢低迷、身體不適或精神壓力大的人,都可能成為它的目標。”花箏解釋道,“它需要汲取活人的生氣和恐懼來維持自身的存在,甚至……試圖借此完成某種未了的執念。”
這種依附於物品上的靈體,處理起來比遊離的遊魂更麻煩。直接毀掉畫作,可能導致靈體失去依附後徹底失控或消散,但若其執念未消,強行超度也難有成效,甚至可能引來反噬。
花箏沉吟片刻,對李萌說:“你退到客廳最遠處,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進來。我需要和它‘溝通’一下。”
李萌連忙點頭,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回了客廳沙發後麵躲起來。
花箏深吸一口氣,在臥室中央站定。她先是從隨身的帆布包裡取出幾塊品質一般的玉石,手法嫻熟地在周圍布下了一個簡易的“鎖靈陣”,防止怨氣外泄或波及他人。然後,她將碧波珠握在左手,清涼的水靈之氣流轉全身,保持靈台清明;右手虛引,一縷細若發絲卻凝練無比的淬道青炎在指尖跳躍,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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