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昀的出現,以及他手中那台不斷發出“嘀嘀”輕響、屏幕波形劇烈跳動的儀器,確實讓臥室內膠著的能量場產生了一絲奇異的擾動。那畫中洶湧的怨念仿佛被無形的聲波乾擾,出現了片刻的凝滯與混亂。
花箏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右手淬道青炎如靈蛇回卷,暫時斂入體內,左手碧波珠持續散發著清涼寧神的水汽,穩定著周圍躁動的靈機。她臉色略顯蒼白,額角沁著細密的汗珠,連續高強度的對抗與精準操控淬道青炎,對她的消耗不小。
“陳社長,你來得正好。”花箏喘了口氣,語氣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依舊清亮,“不過,下次靠近前最好先打個招呼,靈體這玩意兒,有時候受不得驚。”她半是提醒半是調侃,試圖緩和一下緊張得幾乎要凝固的氣氛。
陳昀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快速掃過一片狼藉的臥室,最後定格在那幅依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油畫上,表情嚴肅得像是在觀察一個極其複雜的物理實驗現象。“抱歉,情況緊急,李萌學妹在外麵狀態很不穩定。我檢測到這裡的電磁場異常強度和低頻波動都遠超正常閾值,甚至乾擾到了樓下的公共電網。”他揚了揚手中的儀器,“這是我自己改裝的電磁場探測器和環境能量波動記錄儀,結合了部分聲呐原理。”
花箏挑了挑眉,對這位社長同學的動手能力和研究方向有了新的認識。用科學儀器探測靈異現象?這思路倒是清奇,而且……似乎並非完全無效。
“你的儀器能‘看’到什麼?”花箏饒有興致地問,同時分出一絲靈覺,確保鎖靈陣依舊穩固,將那幅畫與外界隔絕。
“看不太清,但能‘聽’到和‘測’到。”陳昀調整著儀器上的旋鈕,屏幕上的波形逐漸穩定了一些,但仍呈現出一種雜亂無章、充滿尖銳脈衝的模式,“持續的、無規律的強烈低頻脈衝,集中在次聲波範圍,這能解釋為何李萌學妹會感到心悸、恐慌甚至產生幻聽。同時,這裡的靜態電磁場強度是正常環境的數十倍,局部溫度異常偏低,濕度卻反常偏高……所有這些數據,都與一些記載中的‘鬨鬼’環境特征高度吻合,雖然我無法確定其成因機製。”
他的語氣充滿了科研人員的嚴謹與困惑,看向花箏:“而你剛才……似乎在用某種方式與這個‘異常能量源’互動?我能看到你周圍的能量讀數在你動作時會發生劇烈變化。”
花箏看著陳昀那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知道瞞不過他,也沒必要完全隱瞞。她想了想,選擇了一種相對容易理解的說法:“你可以理解為,我在嘗試與這股‘殘留的強烈信息場’進行溝通和‘格式化’。它並非無意識的能量,而是承載著一段痛苦的記憶和未解的執念。單純驅散它,可能會造成信息徹底丟失,甚至引發更劇烈的能量爆發。最好的辦法,是找到執念的根源,完成其‘未完成的心願’,讓它自然平息。”
她指了指那幅畫:“關鍵線索,可能就藏在這幅畫的來源,以及畫中‘紅衣女人’的真實身份裡。”
陳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信息場……執念……很新穎的假說模型。所以,我們需要進行一次跨學科的‘田野調查’?”他的語氣裡甚至帶上了一絲興奮,仿佛遇到了一個絕佳的研究課題。
“可以這麼理解。”花箏失笑,覺得這位社長認真起來的樣子有點可愛,“李萌學妹說畫是從學校附近的舊貨市場淘來的,這是第一條線索。另外,我剛才與它……‘溝通’時,捕捉到了一些記憶碎片:一個男人,欺騙,涉及金錢和……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死亡地點可能是一條陰暗、潮濕、有垃圾臭味的小巷,女人穿著紅裙子。”
她將感知到的關鍵信息儘可能具體地描述出來,這些細節對於追查真相至關重要。
陳昀立刻拿出一個厚重的筆記本和便攜式錄音筆看起來也是改裝過的):“舊貨市場的位置我知道。關於小巷的特征、時間範圍、以及那個男人的可能特征,還有更具體的描述嗎?任何細節都可能縮小排查範圍。”他進入狀態極快,儼然一副偵探搭檔的架勢。
花箏凝神回憶了一下那短暫卻強烈的幻象:“小巷……地麵似乎是粗糙的水泥地,牆壁斑駁,有塗鴉。氣味……除了垃圾腐臭,似乎還有一種……淡淡的、類似消毒水或者廉價香水的刺鼻味道混雜其中。時間……感覺像是夏末或者初秋,天氣悶熱。那個男人……沒有清晰麵容,但感覺年紀不大,可能二十多歲,穿著當時可能比較時髦的襯衫。女人稱呼他……好像帶一個‘傑’字?或者是‘傑’的諧音。”
這些信息如同破碎的拚圖,被一點點提取出來。陳昀飛速記錄著,眼神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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