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討論之際,那隊奇特的靈族訪客,正跟隨著一連長卡西烏斯,行走在“馬庫拉格之耀號”宏偉而冰冷的鋼鐵走廊中。
走在最前麵的,正是伊芙蕾妮本人。她將一頭如同月光般雪白的長發在腦後高高紮成一束利落的馬尾,露出那張精致得近乎完美、卻帶著一絲非人冷漠的麵容。她身穿一套結合了靈族傳統飄逸風格與實用戰士裝束的華麗服飾,主色調為深紫與黑色,點綴著暗紅色的紋路和如同淚滴般的寶石,肩甲和護臂上裝飾著象征死神的彎刃徽記。她的存在,與周圍充滿實用主義鋼鐵美學的人類戰艦環境顯得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她那雙深邃的、仿佛能看透靈魂的眼眸,好奇地打量著這艘人類帝國的宏偉造物,打量著通道兩旁那些或因命令駐足、或因好奇觀望的藍色巨人極限戰士。她的目光中沒有恐懼,也沒有輕蔑,更像是一種冷靜的評估和…一絲難以察覺的憐憫。
她們在一連長沉默的引領下,最終來到了戰團長會議室那扇厚重的精金大門前。卡西烏斯連長與門口的榮譽衛隊低聲交流了幾句,榮譽衛隊戰士銳利的目光掃過伊芙蕾妮身後的其他死神軍戰士,然後搖了搖頭。
最終,隻有伊芙蕾妮一人被允許進入會議室,她的隨從們則被要求留在門外等候,由榮譽衛隊“陪同”。
會議室的大門在伊芙蕾妮身後緩緩關閉。內部空間寬敞而簡潔,巨大的實木長桌,牆壁上懸掛著極限戰士的戰旗和帝國雙頭鷹徽章。戰團長馬裡烏斯·卡爾加就站在長桌的另一頭,身姿挺拔如鬆,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他的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伊芙蕾妮身上,充滿了審視和毫不掩飾的威嚴。
沒有任何寒暄,卡爾加戰團長直接開口,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如同戰錘敲擊在鋼板上:
“伊芙蕾妮。”
他準確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仿佛早已熟知。
“你們死神軍此時出現在我的船上,有何貴乾?”他的話語直截了當,甚至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是要代表你那所謂的新神,與人類帝國宣戰?還是特意來向極限戰士下達戰書?”
他向前微微傾身,那股久經沙場、統帥千軍的磅礴氣勢如同潮水般向伊芙蕾妮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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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後者,那麼,我,馬裡烏斯·卡爾加,奧特拉瑪五百世界守護者,極限戰士戰團長,在此告訴你——我會親手,送你光榮地去見你的神!”
這堪稱無禮和極具敵意的開場白,是卡爾加刻意為之的下馬威。對於異形,尤其是目的不明的異形,他從不吝嗇於展現帝國的強硬和自己的力量。
然而,麵對這足以讓尋常人心膽俱裂的氣勢壓迫和近乎宣戰般的質問,伊芙蕾妮那精致絕倫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波動。她如同深淵般平靜,那雙仿佛蘊含著星辰寂滅與重生的眼眸,毫不避諱地迎上卡爾加的目光。
她輕輕抬起下巴,用一種空靈而冷靜、帶著獨特靈族口音的哥特語回應,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會議室中:
“戰團長閣下。您的‘歡迎’方式,果然如傳聞中一般…直接而充滿力量。但您多慮了。我等跨越星海而來,並非為了播種戰爭與死亡——那是我等竭力試圖擺脫的舊日陰影。”
她微微停頓,仿佛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觀察卡爾加的反應,然後繼續說道,語氣變得更加凝重:
“我等前來,是為了尋求…援助。”
“援助?”卡爾加眉頭緊鎖,仿佛聽到了一個極其荒謬的笑話,“靈族,向人類帝國尋求援助?伊芙蕾妮,你是覺得我看起來很好愚弄,還是你們靈族已經淪落到了需要向昔日仇敵搖尾乞憐的地步?”
他的嘲諷意味十足。人類與靈族之間的血海深仇綿延萬年,彼此征伐殺戮,互不信任。尋求援助?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伊芙蕾妮並未因他的嘲諷而動怒,她的表情依舊平靜,但眼神深處卻流露出一絲真正的、沉重的憂慮。
“並非愚弄,也非乞憐,戰團長閣下。而是出於迫在眉睫的、關乎你我乃至整個銀河生靈存續的巨大威脅。”她的聲音壓低了一些,仿佛怕驚擾了什麼,“我等需要帝國的力量,共同抵抗那日益猖獗、試圖將一切感官與靈魂皆拖入永恒迷醉與痛苦的——邪神色孽!”
聽到“色孽”之名,卡爾加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銳利。混沌四大邪神之一,與靈族誕生息息相關的毀滅之神。
“色孽?”卡爾加冷聲道,“那是你們靈族自己造出的孽神,是懸掛在你們種族脖頸上的永恒詛咒。它與人類的衝突固然存在,但何須你們特意前來‘尋求’援助?帝國無時無刻不在與所有混沌勢力作戰。”
“不,您低估了情況的嚴重性,戰團長閣下。”伊芙蕾妮搖了搖頭,她的語氣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急迫,“色孽的力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脹。它感知到了某種…契機,某種能讓它徹底滿足那永恒饑渴的‘盛宴’。它的目光不再僅僅局限於靈族,整個銀河,所有擁有情感與靈魂的種族,都已成為它狩獵的目標。它的魔爪正在伸向現實宇宙的各個角落,試圖建立更多的‘歡愉之園’,腐化更多的世界。”
她向前邁了一小步,儘管姿態依舊優雅,卻透露出內心的焦灼:“而你們人類,以其龐大的人口和熾烈的情感,在色孽眼中,無異於一場前所未有的、豐盛無比的饕餮盛宴!一旦讓它得逞,無數人類世界將化為永恒的地獄,所有人的靈魂都將成為它玩弄和吞噬的食糧!屆時,帝國將麵臨的,是一場遠超任何異形入侵的、來自亞空間深處的靈魂災難!”
卡爾加沉默地聽著,麵色凝重。他並不完全相信伊芙蕾妮的話,異形的話語總是充滿了欺騙和誤導。但關於色孽威脅的部分,卻與他所知的一些零星報告和混沌活動的異常動向隱隱吻合。而且,他注意到伊芙蕾妮在提及色孽時,那種深植於種族靈魂深處的、幾乎無法掩飾的恐懼與憎惡,不似作偽。
“即便如此,”卡爾加緩緩開口,依舊保持著警惕,“這依然是帝國與混沌的戰爭。我們自有應對之道。你們靈族,尤其是你們死神軍,又能提供什麼?或者說,你們所謂的‘援助’,具體指什麼?又想從帝國這裡得到什麼?”
他可不相信靈族會好心到無償幫助人類。
伊芙蕾妮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問,她坦然道:“我們掌握著對抗色孽的獨特知識和力量。尹尼德的力量,對色孽有著一定的克製。我們可以提供關於色孽惡魔動向的情報,分享如何抵禦其低語誘惑的方法,甚至在關鍵時刻,我們可以並肩作戰。”
“而我們需要帝國做的,”她直視著卡爾加的眼睛,“是開放一部分邊境星域的通行權,允許我們的船隻安全通過,前往那些遭受色孽嚴重威脅的區域。同時,在特定的、雙方一致認同的戰場上,我們需要帝國軍隊的火力支援和正麵牽製。我們並非要求帝國軍隊聽從我們的指揮,而是希望進行一種…基於共同威脅的、有限的戰略協作。”
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語氣意味深長:“有時,最危險的敵人並非來自眼前的異形,而是源於內心深處的墮落。清除內部的腐化,與抵禦外部的威脅,同等重要。或許,在對抗共同之敵的道路上,我們能發現一些…對彼此都有價值的‘意外收獲’。”
卡爾加陷入了沉思。伊芙蕾妮的話語信息量巨大,既提出了一個看似荒誕卻又不得不慎重考慮的聯盟建議,又似乎若有所指地暗示了些什麼這讓他想起了正在進行的內部調查)。與異形合作,這在帝國法律和國教教義上都是絕對的重罪。但另一方麵,如果色孽的威脅真如她所說那般迫在眉睫,拒絕任何潛在的助力都可能是愚蠢的。
會議室內的氣氛變得極其微妙,兩個代表著截然不同種族和文明的領導者,因為一個共同的、來自亞空間的恐怖威脅,而進行著一場關乎未來的艱難對話。信任的基石尚未建立,但利益的權衡和現實的危機,卻迫使雙方不得不考慮這種前所未有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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