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爾登士官安排盧娜與靈族的技術人員進行了初步接觸,主要是建立基礎的數據鏈接和通訊協議,以便接收伊芙蕾妮承諾提供的關於色孽動向的情報。這個過程異常順利,靈族技術人員表現得非常專業和配合,但盧娜的電子眼始終閃爍著冷靜的光芒,每一個字節的數據都經過了嚴格的過濾和審查。
德克蘭被那位靈族醫官帶到了一個充滿柔和光芒、牆壁如同活體水晶般微微脈動的醫療室。醫官使用一些非接觸式的、發出柔和嗡鳴的奇異儀器對他進行了掃描,然後調配了一種散發著清新氣息、閃爍著微光的藥劑,示意德克蘭服用。
“這什麼玩意兒?”德克蘭隔著麵罩甕聲甕氣地問道,充滿了不信任。
靈族醫官似乎能理解他的語言,用空靈但略顯生硬的哥特語回答:“促進生命能量循環,加速組織再生。對你的傷勢有益。”
德克蘭猶豫了一下,想起戈爾登的囑咐和這次任務的目的,心一橫,打開麵罩,摘下頭盔,接過那杯看起來就不像正經藥的液體,一口灌了下去。味道出乎意料,有點像薄荷混合了某種未知水果的清甜,一股暖流隨之湧入四肢百骸,原本還有些隱隱作痛的傷處似乎真的舒緩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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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還有點意思。”德克蘭嘟囔了一句,重新扣上麵罩。但他依舊不敢放鬆,動力拳套緊握,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灰騎士莫雷諾、瓦萊留斯和卡多爾則進入了伊芙蕾妮為他們準備的那間特殊艙室。艙室內部異常簡潔,牆壁和地板似乎由某種能吸收能量和聲音的特殊靈骨構成,形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靜默與靈能隔絕空間。這對於需要高度專注進行靈能感知和對抗混沌的灰騎士而言至關重要。
一進入艙室,莫雷諾便示意瓦萊留斯和卡多爾開始布置簡單的警戒符文。他自己則站在房間中央,閉上雙眼,強大的靈能感知如同水銀瀉地般向四周蔓延,但很快就被艙室本身的隔絕特性限製在一定範圍內。他仔細感知著艦船內部的靈能流動,試圖捕捉任何一絲異常或欺騙的痕跡。
“靈能環境複雜,但…純淨。”莫雷諾緩緩睜開眼,聲音在寂靜的艙室內回蕩,“彌漫著死亡與預言之哀傷,但與混沌汙穢截然不同。暫時未發現背叛跡象。”
瓦萊留斯點了點頭:“但仍需保持最高警惕。奸奇之詭計,往往藏於最不可能之處。”
卡多爾則補充道:“那名女性靈族領導者…她的靈魂之光強大而奇特,仿佛交織著無數命運之線。吾看不透。”
三位灰騎士如同最耐心的獵人,在寂靜中開始了他們的守望。
在指揮大廳,伊芙蕾妮似乎完全無視了那些如同雕像般矗立的藍色巨人。她與她的顧問們進行著低聲的交流,使用的是一種旋律優美卻晦澀難懂的靈族語。有時,她會站在巨大的星圖前,那星圖並非帝國的機械造物,而是由純粹的光影和靈能構成,上麵標注著許多人類未知的星域和靈族符文。
偶爾,她會主動走向戈爾登士官,用流利的哥特語告知一些情報分析的進展,或者指出星圖上某個剛剛出現異常靈能波動的區域。她的態度始終平靜而坦誠,甚至主動提出可以分享一部分靈族關於如何辨識和抵禦色孽低語的基礎技巧。
“色孽的力量源於對極致感官體驗的渴求與放縱。”她曾對戈爾登解釋道,語氣如同一位耐心的導師,“其低語往往針對內心最深處的欲望與空虛。堅定的意誌固然重要,但理解其誘惑的本質,方能更有效地防禦。”
戈爾登謹慎地記錄下這些信息,準備傳回馬庫拉格進行分析。他不得不承認,伊芙蕾妮提供的這些信息,對於對抗色孽確實具有很高的價值。但這反而讓他更加疑惑:這些靈族到底想從這次合作中得到什麼?難道真的僅僅是為了共同對抗一個強大的敵人?
時間在一種微妙而緊張的氛圍中緩緩流逝。帝國的戰士們堅守崗位,不敢有絲毫鬆懈。靈族則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節奏中,對身邊的“監視者”視若無睹。
在“意誌堅定號”上,七連長卡西烏斯通過加密通訊頻道,時刻與戈爾登保持著聯係,聽取彙報,並協調著“無畏之拳號”在艦隊外圍的監視行動。
“情況如何,戈爾登士官?”卡西烏斯的聲音傳來。
“報告連長,一切正常。死神軍配合度很高,未發現異常舉動。灰騎士方麵也未報告檢測到混沌汙染。德克蘭已接受靈族醫療處理,暫無不良反應。”戈爾登簡潔地彙報。
“繼續保持警惕。不要被表象迷惑。靈族最擅長的就是偽裝和誤導。”
“明白!”
又過了幾個小時,伊芙蕾妮再次走向戈爾登。這一次,她的表情比之前更加凝重。
“戈爾登士官,”她說道,“我們剛剛接收到來自‘哀泣之道’深處的緊急傳訊。色孽的一支先鋒力量,其規模遠超預期,已經突破了靈族在網道中的一處古老封印,正在逼近現實宇宙。其目標…很可能是塔蘭尼斯星區附近的一個脆弱節點。”
她指向那靈能星圖,隻見一個區域的光芒正在劇烈地閃爍、變紅,仿佛滴入清水的墨汁,不斷擴散。
“我們必須立刻前往攔截。否則,一旦讓它們大規模湧入現實,後果不堪設想。”伊芙蕾妮的目光直視著戈爾登,“需要立刻通知你們的艦隊,準備進行跳躍。”
真正的戰鬥,似乎即將來臨。戈爾登看著星圖上那不斷擴大的紅色區域,又看了看眼前這位冷靜的靈族領袖,心中那根緊繃的弦拉到了極致。
是陷阱?還是真正的危機?
他不敢怠慢,立刻將情況彙報給了卡西烏斯連長。
短暫的沉默後,卡西烏斯的聲音傳來:“…同意跟隨。命令所有單位,一級戰備!讓我們看看,她們所謂的‘誠意’,到底有幾分真!”
“魂歌之刃”號率先調整航向,引擎發出不同於人類戰艦的、如同歌聲般的嗡鳴,靈能光輝大盛。兩艘帝國的打擊巡洋艦緊隨其後,如同忠誠卻警惕的獵犬,一同駛向了那預示著風暴與鮮血的未知空域。監視與協作,即將迎來第一次真正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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