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亞空間航行,聯合艦隊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塔蘭尼斯星係。這片星域如同帝國疆域內無數類似的角落,由幾顆分散的、資源算不上豐富的農業世界、幾個深空礦業星球以及作為行政和交通樞紐的“塔蘭尼斯主星”組成。
然而,當艦隊脫離亞空間,切入現實宇宙的瞬間,一股令人極度不適的氣息便如同無形的潮水般撲麵而來,甚至穿透了戰艦的過濾係統和動力盔甲的呼吸格柵。
那並非實體意義上的氣味,而是一種直接作用於靈魂感知的、甜膩到發膩、仿佛腐爛的蜜糖與變質香水混合的詭異“芬芳”。這氣息中蘊含著放縱的誘惑、極致的感官刺激以及隱藏在歡愉背後的無儘空虛與痛苦。即使是意誌堅如鋼鐵的阿斯塔特,在感受到這股氣息時,也不由得心生厭惡與警惕,下意識地握緊了武器。
色孽的腐蝕,已然深深地浸染了這片星域。即使是在冰冷的虛空中,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邪神留下的汙穢印記。
“全員警戒!檢測到高強度亞空間汙染!非戰鬥人員儘量減少靈能感知!”各艘戰艦的廣播中立刻響起了警告。
在“魂歌之刃”號的指揮大廳內,伊芙蕾妮感受著那彌漫的色孽氣息,她那精致的麵容上覆蓋著一層寒霜,眼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憎惡與決絕。這是死神軍的死敵,是她們存在意義的一部分。
她深吸一口氣儘管那氣息令人作嘔),通過通訊器,主動聯係了“意誌堅定號”的卡西烏斯連長和“無畏之拳號”的西比爾斯連長。
“卡西烏斯連長,西比爾斯連長。”她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雖然依舊空靈,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塔蘭尼斯星區的汙染程度,諸位已然感知。此地雖為帝國疆域,但對抗色孽,乃死神軍之天職,亦是我等證明自身價值與誠意之機。”
她頓了頓,提出了她的請求:“我請求,將此次淨化任務,交由死神軍主導執行。帝國的艦隊可在後方壓陣監視。我們將向諸位證明,死神軍對色孽之憎惡,絕非虛言,我等之力,足以擔當此任。”
這個請求既大膽又合理。大膽在於她主動要求在一個帝國星域內承擔主要作戰任務;合理在於這確實是死神軍的專長,也能借此機會洗刷上一次失誤的恥辱,重新證明價值。
“意誌堅定號”和“無畏之拳號”的艦橋內,兩位連長短暫地進行了加密磋商。
“你怎麼看,西比爾斯?”卡西烏斯問道。
“哼,讓她們去打頭陣也好。”西比爾斯的聲音帶著一貫的不耐煩,“正好省了我們的事,也能看看她們到底有多少斤兩。要是再搞砸了…哼。”
“我同意,但必須明確底線和後果。”卡西烏斯沉聲道。
很快,通訊恢複,卡西烏斯連長代表兩人做出了回應:“伊芙蕾妮女士,你的請求,我們原則上同意。帝國的打擊巡洋艦將在此處建立防線,監控全局。死神軍可以按計劃進行淨化行動。”
他的語氣隨即變得嚴肅起來,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但是,希望貴方此次能吸取教訓,行動周全,不要再出現任何‘意外’。否則…”
卡西烏斯的聲音冰冷了幾分:“下一次,前往‘魂歌之刃’號的,將不再隻是灰騎士。我和西比爾斯連長,會親自登門拜訪。屆時,我們需要討論的,就不僅僅是指著脖子質問那麼簡單了。帝國的耐心和信任,經不起第二次消耗。”
這赤裸裸的威脅讓通訊器那頭的伊芙蕾妮沉默了片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話語中的分量。這一次,她們沒有退路。
“我明白。”伊芙蕾妮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多了一份沉重的決心,“死神軍…絕不會再讓盟友失望。此戰,唯有成功。”
通訊結束。伊芙蕾妮立刻轉身,麵向她的族人們,用靈族語下達了一係列簡潔而清晰的命令。整個死神軍艦隊如同精密的儀器般運轉起來,哀婉的死亡之歌再次響起,這一次,歌聲中充滿了肅殺與決絕。
她們選擇的第一目標,是星係最外圍的一顆小型農業星球。根據偵察,那裡的色孽腐蝕氣息最為濃烈,甚至形成了可見的、粉紫色的瘴氣籠罩在星球表麵,顯然是惡魔活動的主要溫床之一。
數艘靈族護衛艦如同離弦之箭,護衛著“魂歌之刃”號,朝著那顆被汙染的農業星球駛去。兩艘帝國的打擊巡洋艦則停留在相對安全的距離,如同沉默的守望者,冰冷的傳感器和武器係統牢牢鎖定著目標星球和靈族艦隊。
死神軍的登陸艙如同雨點般射向星球表麵。這一次,她們派出的兵力更加精銳,行動也更加迅捷果斷。
戰鬥很快在星球表麵打響。通過高空偵察和靈族傳回的部分共享畫麵,極限戰士們能夠看到下方的戰況。
死神軍的效率之高,令人印象深刻。她們似乎完全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不再有任何托大和輕敵。死神忌廉們如同死亡的舞者,在扭曲的農田和腐化的村莊中穿梭,吻刃每一次閃爍都精準地帶走一隻欲魔的“歡愉”;幽冥領主和幽冥衛士組成堅實的戰線,巨大的死神鐮刀揮舞間,成片的低階惡魔如同麥草般被收割;靈族武士們則利用其高超的機動性和靈能武器,高效地清除著零散的惡魔和那些被徹底腐化的墮落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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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攻擊配合默契,對色孽惡魔的弱點把握得極其精準,尤其是那種蘊含尹尼德死亡之力的攻擊,對惡魔的淨化效果遠超帝國的爆彈和等離子。整個淨化過程如同在進行一場高效的外科手術,精準而致命。
“這些長耳朵…對付起色孽來,確實有點東西。”德克蘭看著傳輸回來的戰鬥畫麵,忍不住嘟囔道,連他都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專業。
戈爾登士官也微微點頭。如果不是上次那個詭異的大魔分身意外降臨,以死神軍展現出的這種效率和針對性,確實足以輕鬆應對常規的色孽入侵。這讓他對伊芙蕾妮關於情報被篡改的說法,又信了幾分。
戰鬥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在死神軍絕對克製的力量和高效的戰術下,星球表麵的色孽惡魔和腐化勢力以驚人的速度被清除。那些令人作嘔的粉紫色瘴氣也逐漸開始消散。
當最後一股成建製的惡魔被消滅後,死神軍的戰士們迅速而有序地撤回登陸艙,返回艦隊。她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工作,不屬於戰士。
“魂歌之刃”號緩緩靠近星球軌道。伊芙蕾妮再次來到艦首,她雙手握住那柄華麗的死神法杖,閉上雙眼,開始吟唱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靈族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