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舟世界外圍被占領區域,一處相對完整、被臨時改造為鋼鐵勇士前進基地的靈族大廳內,馬索斯連長正與幾名終結者小隊士官以及技術軍士圍在一個粗糙的全息沙盤前。沙盤上顯示著方舟內部區域被能量屏障和厚重閘門封鎖的複雜結構,紅色的標記點標示著可能的薄弱環節和潛在的進攻路線。
“這些靈族的烏龜殼比預想的要堅固。”一名冥府終結者士官甕聲甕氣地說道,他那厚重的頭盔轉向馬索斯,“強攻需要時間,而且會付出巨大代價。”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馬索斯的聲音透過破損的頭盔傳出,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每多耽擱一秒,那些異形就可能將聖物轉移,或者召喚來不必要的‘關注’。”他指的是其他可能被方舟世界戰鬥吸引來的勢力,無論是靈族援軍還是其他虎視眈眈的劫掠者。
就在這時,他剛剛被技術軍士修複的機械臂發出了輕微的液壓聲。技術軍士利用戰場廢墟中找到的備用零件和臨時熔煉的金屬,勉強修複了他斷掉的左臂,雖然不如原裝靈活,但至少恢複了基本的抓握和武器掛載功能。他胸腹部的損傷也被用加固板和焊接暫時封住,內部的機械元件仍在嗡嗡作響,但已不影響戰鬥。
“我們需要情報。”馬索斯總結道,那隻完好的機械手指敲擊著沙盤的邊緣,“必須知道聖物的確切位置,以及這些屏障的弱點。”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的需求,一隊鋼鐵勇士戰士押送著三名靈族俘虜,走進了這片臨時指揮區域。戰士們粗暴地將俘虜推搡到馬索斯麵前。
這三名俘虜狀態各異:
第一名是一名靈族武士,他身披破損的先鋒戰士鎧甲,身上有多處傷口,鮮血染紅了他銀色的頭發和蒼白的臉頰。但他依舊倔強地挺直著脊梁,那雙紫色的眼眸中燃燒著不屈的怒火,死死地瞪著馬索斯。
第二名是一名狂嚎女妖。她的盔甲同樣布滿戰損,標誌性的猙獰麵具上有一道深刻的裂痕,露出了小半張冰冷而充滿恨意的臉龐。她被反綁著雙手,但身體依舊緊繃,如同蓄勢待發的母豹,仿佛隨時會暴起傷人。
第三名……則與前麵兩人截然不同。那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靈族女孩,或許剛剛成年。她穿著一身極其華麗、綴滿晶瑩寶石和輕薄紗料的舞台禮服,與周圍殘酷的戰爭環境格格不入。她那精致的臉蛋上布滿了淚痕和灰塵,銀色的長發淩亂地披散著,身體因為恐懼而不住地顫抖,低聲啜泣著。戰士們顯然是因為她與眾不同的衣著,判斷她可能身份特殊,才將她一並抓了回來。
馬索斯連長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名靈族武士身上。在他看來,戰士往往知曉更多軍事部署和重要目標的位置。
他走到武士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通過頭盔的揚聲器,用哥特語低沉地問道:“異形,告訴我,帝國之拳的聖物藏在什麼地方?說出來,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然而,那名靈族武士隻是用更加憤怒的目光回敬他,隨即張口,吐出了一連串急促而優美的靈族語。雖然聽不懂,但那語調中的蔑視和詛咒意味顯而易見。
馬索斯皺了皺眉。語言不通是個麻煩。他偏過頭,對一旁待命的技術軍士示意了一下。
技術軍士立刻會意,從一個工具包裡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帶有接口和微型揚聲器的裝置——便攜式通用語翻譯器。他熟練地將翻譯器接駁到馬索斯連長頭盔側麵的一個數據接口上。
一陣輕微的嗡鳴和指示燈閃爍後,翻譯器完成了初始化和語言庫加載。
馬索斯再次看向那名靈族武士,重複了一遍問題。
這一次,翻譯器幾乎實時地將靈族武士那充滿仇恨的回應,轉換成了冰冷機械的哥特語,清晰地傳入了馬索斯的耳中:
“愚蠢的、未開化的蠻猴!你們這些隻會揮舞鐵塊的野蠻人,根本不明白你們在褻瀆什麼!你們會為今天的暴行付出代價!你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靈魂永世不得安寧!”
充滿惡毒的咒罵和毫無價值的挑釁。
馬索斯連長的耐心瞬間被消耗殆儘。他甚至連一句廢話都懶得再說,隻是不耐煩地揮了揮那隻剛剛修複的、還顯得有些僵硬的機械左手。
押送武士的一名鋼鐵勇士戰士立刻領會了連長的意思。他粗暴地抓住那名仍在破口大罵的靈族武士,拖著他向大廳外走去。靈族武士的咒罵聲越來越遠,很快,外麵傳來一聲清脆而短暫的爆彈槍響。
一切重歸寂靜。
馬索斯的目光甚至沒有一絲波動,仿佛隻是清理掉了一個吵鬨的垃圾。他轉而看向那名狂嚎女妖。對方那透過麵具裂痕投射出的、如同萬年寒冰般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這種經過嚴格訓練、信仰戰爭之神的靈族精銳戰士,幾乎不可能從她們嘴裡撬出任何情報,隻會浪費時間和精力。
他直接跳過了她,將目光投向了最後一名俘虜——那個穿著華麗禮服、哭得幾乎要暈厥過去的靈族女孩。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她與這片血腥戰場格格不入的柔弱和恐懼,反而讓馬索斯升起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近乎本能的希望——或許這種非戰鬥人員,在恐懼的驅使下,會更容易開口?
他對著押送女孩的那名戰士問道,聲音透過翻譯器,帶著金屬的質感:“這個異形,身份確認了嗎?”
那名戰士搖了搖頭,盔甲發出碰撞聲:“報告連長,暫時無法確認。我們是在一處坍塌的、看起來像是劇院或表演廳的廢墟裡發現她的。當時她被困在角落裡,除了她沒發現其他人。”
馬索斯聞言,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聲音透過頭盔顯得有些沉悶:“你們總是帶不來什麼有用的消息。”他對部下辦事的效率感到不滿。
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回那個女孩身上。她依舊低垂著頭,肩膀劇烈地聳動著,哭泣聲沙啞而絕望,嘴裡不停地用靈族語念叨著什麼。
通過頭盔上剛剛連接好的翻譯器,那些哭泣和哀求被轉換成了斷斷續續的、帶著哭腔的哥特語,傳入馬索斯的接收器:
“嗚嗚……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我隻是一個舞者……我不會戰鬥……我沒有武器……我對你們沒有威脅……求求你們了……我隻是想活下去……”
舞者?
馬索斯連長愣了一下,隨即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了上來!
他猛地轉過頭,對著那名押送戰士,聲音中壓抑著怒火:“你們是沒長腦子嗎?!抓一個跳舞的回來?!她能知道什麼?!她知道聖物藏在哪裡嗎?她知道防禦屏障的密碼嗎?!她除了會扭動身體和哭哭啼啼,還能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