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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歸來,午夜(2 / 2)

而在大廳四周的高處回廊上,矗立著眾多身披深綠色動力甲、外罩帶有神秘符號長袍的戰士。他們是獅王的獅衛,頭盔上裝飾著卡利班的飛翼標誌,如同沉默的守望者。他們冰冷的目光掃視著大廳內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即將到來的“客人”,那姿態既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也仿佛背負著整個第一軍團那充滿秘密與負罪的過去,警惕著任何可能的威脅與變故。

卡爾加的榮譽衛隊被禮貌而堅定地引導至大廳旁的休息區等候,這是黑暗天使的內部聖地,不容許過多“外人”涉足。隻有卡爾加戰團長和第二連長西卡留斯被允許進入核心區域,他們走到但丁身邊,三人並肩而立,沉默地等待著。

時間在凝重的氣氛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終於,一陣沉重而富有韻律的腳步聲從大廳側麵的巨型拱門外傳來。所有目光瞬間聚焦過去。

在眾多身披終結者盔甲的死翼戰士的簇擁下,第一軍團之主,獅王萊恩·艾爾莊森,邁步走入大廳。

他已然換上了一身更加正式、威嚴的“雄獅”鎧甲,深綠色的甲胄上鐫刻著古老的卡利班箴言與帝國天鷹,肩甲是咆哮的雄獅造型,充滿了力量感。他那頭如同陽光般璀璨的金色長發披散在肩甲之上,剛毅的麵容上刻滿了萬年的風霜與征戰留下的痕跡,那雙鷹隼般的眼眸掃過全場,帶著洞悉一切的智慧與不容置疑的權威。

今天,他將以第一軍團之主,獅王萊恩·艾爾莊森之名,行使一項古老而沉重的權力——決定是否接受一支迷失軍團的歸來。

萊恩沒有與任何人寒暄,他邁著沉穩的步伐,徑直走向大廳的儘頭。那裡,矗立著一尊巨大的、飽經風霜的帝皇金色雕像,人類之主的目光仿佛正凝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獅王在帝皇雕像下方站定,緩緩轉過身,麵向大廳入口的方向,如同一位等待臣服的古老君王,等待著今夜最重要的“客人”的到來。

氣氛幾乎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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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拱門外的陰影似乎變得更加濃鬱。緊接著,三個身影,如同從最深沉的夜色中剝離出來,步入了這聖騎士的殿堂。

為首者,正是午夜之主,康拉德·科茲。他依舊穿著那身融合了諾斯特拉莫哥特風格與恐怖裝飾的漆黑動力甲,蝠翼般的披風靜靜垂在身後。他那張蒼白、俊美卻帶著深刻痛苦痕跡的麵容暴露在外,深陷的眼眸中,那標誌性的猩紅光芒此刻似乎收斂了許多,隻剩下一種近乎空洞的平靜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跟隨在他身後的,是群鴉王子賽維塔裡昂,以及黑甲衛之首佐·薩哈爾。賽維塔裡昂頭盔下的眼神複雜地掃視著周圍那些充滿敵意與審視的目光。而薩哈爾則如同最沉默的影子,警惕地護衛在基因之父側後方。

科茲沒有理會兩旁投來的各種目光,他的視線徑直穿過大廳,牢牢鎖定在儘頭那尊帝皇雕像,以及雕像前矗立的金色雄獅身上。

他一步步向前走去,腳步無聲,卻仿佛踏在每一個見證者的心跳上。最終,他在距離萊恩數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沒有言語,沒有辯解。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康拉德·科茲,這位曾經帶來無儘恐懼的午夜幽魂,朝著那尊帝皇的雕像,緩緩地、卻又無比堅定地……單膝跪地,低下了他那從未向任何人屈服的頭顱。

這一跪,沉重如山,仿佛承載了萬年的背叛、瘋狂與迷失。

萊恩凝視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兄弟,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但那情緒很快便被鋼鐵般的意誌所取代。他緩緩抬起手,從身旁一名獅衛手中,接過了那柄巨大的、名為“忠誠”的巨劍。

他雙手握持劍柄,將冰冷的劍身,輕輕搭在了科茲那覆蓋著漆黑盔甲的左肩之上。

雄獅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如同古老的鐘鳴,在整個聖騎士殿堂中回蕩:

“康拉德·科茲。”

“你和你的軍團,曾經在萬年前犯下背叛之罪,背離帝皇之光,為人類帝國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創傷與損失。”

他的話語如同審判,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曆史之上。

“但是,”萊恩的話鋒微微轉變,“現在,你選擇了回歸,踏上了這條救贖之路。我與在場的兩位戰團長——路易斯·但丁與馬裡烏斯·卡爾加——也親眼見證了你在德拉特米安達斯的戰鬥,看到了你的決心與……誠意。”

說罷,他手腕微微用力,鋒利的巨劍劍刃在科茲的肩甲上,劃下了一道清晰而深刻的劃痕,發出細微卻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這並非傷害,而是一種象征,一種對過往罪責的銘記。

“我現在,以第一軍團之主,萊恩·艾爾莊森之名,代表帝國,”萊恩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宣告般的重量,“接受你,以及你所率領的午夜領主軍團的……歸來!”

大廳中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然而,”萊恩的巨劍抬起,轉而搭在了科茲的右肩之上,“你們的歸來,並不意味著寬恕的終點。你們被帝國所接受,被人類所接受,被……帝皇所接受,還需要你們自己,用足夠漫長的時間和足夠分量的‘誠意’去證明!”

“從今日起,你們將作為帝國手中最鋒利的利劍,亦是最隱秘的匕首,不斷斬殺帝國之敵,滌蕩銀河間的汙穢與背叛。用敵人的鮮血與顱骨,鋪就你們的贖罪之路,直到……帝皇,或許在某一天,原諒你們過往的罪愆。”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壓在科茲低垂的頭顱上。

“你們的行蹤與一舉一動,都將處於監視之下。但與此同時,帝國也會為你們提供一切必要的戰鬥補給與支援。待到你們正式被帝國全境接納之日,你們可以挑選一個無主世界作為新的母星,機械神教也將依據表現,為你們提供純淨的基因種子,以延續你們的軍團。”

最後,萊恩沉聲問道,巨劍的劍刃再次在科茲的右肩甲上,劃下了第二道對稱的、象征著責任與束縛的劃痕:

“這些條件,你,康拉德·科茲,以及你的夜蝠軍團,能否接受?”

話音落下,所有的壓力都彙聚於那跪地的身影。

科茲緩緩抬起了頭。他那張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那雙深陷的眼眸中,翻湧著萬年的痛苦、瘋狂,以及一絲新生的、微弱的決意。他迎向萊恩那審視的目光,聲音低沉而沙啞,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

“我接受。”

他頓了頓,補充道,仿佛這是一個早已刻入靈魂的誓言:

“夜蝠軍團……將會贖清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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