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處理結果,在戰團長馬裡烏斯·卡爾加的親自過問下,迅速而明確地傳達了下來。
德克蘭與一連長卡西烏斯·維努斯,因在戰艦內公然追逐打鬨、嚴重破壞公共設施,包括但不限於踹壞休息室氣密門、在機庫內撞翻工具設備、以及卡西烏斯投擲扳手險些擊中伺服顱骨等行為,尤其是卡西烏斯身為第一連連長,行為嚴重失當,有損阿斯塔特修士的紀律與形象,對戰艦內部秩序造成惡劣影響。
經裁定,兩人被一並關入禁閉室,進行深刻反省。在未得到戰團長本人親自解除禁令之前,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釋放他們。
最讓卡西烏斯感到憋悶甚至屈辱的是,不知是出於管理方便,還是某種惡趣味他嚴重懷疑是後者),他竟然被安排關在了德克蘭的隔壁!
厚重的合金隔板雖然能阻擋物理上的接觸,但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隔音效果,讓隔壁哪怕最輕微的動靜都清晰可聞。對感官敏銳的阿斯塔特來說,這幾乎等於麵對麵。
這一次,德克蘭難得地學乖了,或者說,是被之前連長徒手拆門的凶殘景象嚇出了心理陰影。他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那間狹小的禁閉室裡,連大氣都不敢喘,更彆提像以前那樣隔著門對連長進行“語言騷擾”了。畢竟,直接手撕兩道強化合金門衝過來揍人的經曆,實在太過印象深刻,他可不想在禁閉室裡再體驗一次。
然而,德克蘭是安靜了,但這件事造成的影響卻如同病毒般在艦隊中飛速擴散。
通過當時在場船員、技術神甫以及那個儘職儘責的賜福顱骨的“客觀”記錄,整個“馬庫拉格之耀號”,乃至整個極限戰士艦隊,幾乎都在短時間內知曉了這場鬨劇的“精華”部分:
一連長卡西烏斯·維努斯,這位以勇猛和暴躁著稱的連長,先是因為某些據傳是在艙室區域暴打德克蘭)原因被上級扣罰了三個月營養膏配給;隨後他竟膽大包天地試圖去偷戰團長卡爾加的私人珍藏來彌補虧空,結果被榮譽衛隊當場抓獲,顏麵儘失;最後,因為部下德克蘭在背後散播此事,導致卡西烏斯連長暴怒,在戰艦內上演追逐戲,追著部下狂奔,最終被一名土星型終結者戰士像拎小雞一樣提溜起來,送到了戰團長麵前……
各種添油加醋的版本在通訊頻道和休息區間流傳,卡西烏斯連長那剛毅威嚴的形象,在這次事件中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雖然沒人敢當麵說什麼,但那些偶爾飄來的、帶著同情或憋笑的異樣目光,足以讓卡西烏斯感到渾身刺撓。
此刻,坐在冰冷禁閉室裡的卡西烏斯,感覺自己胸腔裡那股想要生嚼了德克蘭的怒火不但沒有平息,反而因為外界的風言風語而越燒越旺。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戰團長卡爾加那張冰川般的臉上,可能露出的那一絲極其細微的、名為“無奈”的表情。
“該死的德克蘭……”卡西烏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動力拳套捏得咯咯作響,恨不得現在就再拆一次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圖思考些彆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他拿起放在一旁、被允許攜帶進入禁閉室的個人數據板,上麵大多是連隊的日常報告和訓練計劃。然而,一條剛剛接收到的、來自戰艦後勤管理部門的通知,瞬間讓他剛剛平複一點的血壓再次飆升。
通知清晰地列明了他因損壞戰艦設施休息室門、機庫工具等)以及擾亂秩序所產生的維修費用和罰金,最終折算結果赫然在目——扣除卡西烏斯連長兩個月標準配給。
又是扣配給!
卡西烏斯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為什麼?!為什麼每次懲罰最終都會精準地落到他可憐的後勤配給上?先是四個月,現在又兩個月!加起來半年!他感覺自己未來半年可能要靠喝西北風和看著彆人吃營養膏度日了!
“可惡的德克蘭!我遲早要被你氣死!不行……”他用力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用極低的聲音,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謀劃著,“不能再讓這個禍害待在第一連了……我得想個辦法,找個機會,把他調到榮譽衛隊去!讓戰團長親自去管教他!對!就這麼辦!不然我沒被氣死,也要先餓死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竟然覺得有幾分可行性和……解氣?讓德克蘭去榮譽衛隊,天天在戰團長眼皮子底下,看他還敢不敢如此放肆!想必以德克蘭那惹禍的本事,用不了多久就能讓戰團長也體會到他此刻的心情……
然而,卡西烏斯低估了德克蘭那野獸般的聽力,尤其是在如此寂靜且隔音效果幾乎為零的禁閉環境下。
他話音剛落,隔壁就傳來了德克蘭那充滿驚喜和毫不掩飾興奮的大嗓門:
“連長!我就知道!您對我最好了!榮譽衛隊!那多威風啊!穿著最帥的盔甲,站在戰團長身邊!哈哈哈哈!謝謝連長栽培!”
“……”
卡西烏斯瞬間僵住,手裡的數據板差點被他捏碎。他感覺一股熱血直衝頭頂,眼前一陣發花,耳中嗡嗡作響,險些真的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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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混蛋!這個白癡!他怎麼會聽到?!而且他居然還當真了?!還“謝謝栽培”?!我栽培你個鬼!
“德!克!蘭!”卡西烏斯幾乎是咆哮著,猛地從床上彈起來,一拳砸在冰冷的合金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整個禁閉室仿佛都震顫了一下。“你敢再說一句話!今天不是你死,還是你亡!”
他已經被氣到語無倫次,發出了邏輯混亂的威脅。
隔壁的德克蘭顯然被這聲咆哮和砸牆聲嚇了一跳,安靜了兩秒,然後傳來他帶著困惑和一絲委屈的聲音:
“連……連長,這兩種情況……不都是我死嗎?”
他的語氣是如此認真,以至於這種無意識的吐槽顯得殺傷力更強。
“閉!嘴!蠢貨!”卡西烏斯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他對著牆壁怒吼,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有些扭曲,“出去了!你給我等著!我保證讓你有一個終身難忘的一天!!”
這一次,威脅似乎終於起到了效果。
隔壁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德克蘭顯然聽出了連長話語中那毫不掩飾的、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氣。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敢發出一點聲音,連長可能真的會想辦法突破禁閉室的限製,讓他提前體驗一下“終身難忘”的感覺。
卡西烏斯喘著粗氣,聽著隔壁終於徹底安靜下來,這才無力地坐回床上,感覺比剛剛經曆了一場對抗大魔的惡戰還要疲憊。
他仰頭看著禁閉室單調的天花板,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在反複盤旋:
‘帝皇在上,我當初到底是怎麼同意這個蠢貨加入第一連的……’
處理完一連長那令人頭疼的“內部糾紛”後,戰團長馬裡烏斯·卡爾加並未停歇。他深知,還有一件遠比懲戒下屬更重要、更具曆史意義的事情等待著他去見證。
在榮譽衛隊以及第二連長卡托·西卡留斯的陪同下,卡爾加登上了一架前往黑暗天使旗艦“不屈真理號”的雷鷹炮艇。他將要親臨現場,目睹並見證一個自荷魯斯叛亂以來、帝國長達萬年曆史中從未有過先例的事件——一支叛變軍團,在他們的基因原體帶領下,意圖重歸帝國的麾下。
雷鷹炮艇平穩地對接在“不屈真理號”龐大的艦體上。卡爾加一行人踏上這艘充滿卡利班古老氣息的戰艦,立刻被引往一處核心區域。
他們步入一間被布置得極其宏偉的大廳。這裡的風格與極限戰士崇尚的實用主義或聖血天使的悲壯華麗截然不同,充滿了哥特式的莊嚴與卡利班騎士風格的厚重。高聳的穹頂,彩繪玻璃過濾著星雲的光芒,牆壁上懸掛著古老的戰旗與描繪騎士征戰的壁畫,空氣中彌漫著熏香與舊羊皮紙的氣息。這裡宛如一座聖騎士的殿堂,肅穆而壓抑。
聖血天使戰團長但丁及其聖血衛隊已經先一步抵達,靜靜地站立在大廳一側。但丁依舊戴著那威嚴的天使麵具,猩紅披風垂落,沉默如同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