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詡為銀河夢魘的黑暗靈族,似乎早已將數十年前他們的老巢科摩羅被極限戰士率領帝國聯軍雷霆覆滅的慘痛教訓拋之腦後。那場針對他們永恒折磨盛宴的天罰,並未能徹底根除這些靈魂饑渴的掠食者。他們如同擴散的毒菌,繼續在銀河的陰影角落中遊弋,尋找著可以劫掠的目標,用凡俗生命的痛苦與恐懼來延續自己那扭曲的存在。
然而,這一次,他們選錯了獵物,也低估了獵人的身份。他們撞上的,並非他們慣常欺淩的軟弱商隊或疏於防備的世界,而是一群比他們更精通恐懼、更擅長折磨、更熱衷於以暴製暴的大師——午夜領主。
當康拉德·科茲親自率領著他最精銳、最冷酷的黑甲衛加入戰場時,這場劫掠便瞬間逆轉為了單方麵的屠殺與獵捕。黑暗靈族海盜們那引以為傲的速度與詭計,在諾斯特拉莫的陰影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他們纖細的身影在閃電爪的撕裂和爆彈的轟鳴中四分五裂,華麗的盔甲如同紙糊般破碎。
那些不幸被俘虜、未被當場格殺的黑暗靈族,則被帶回了如同移動堡壘般的“夜幕號”。等待他們的,並非簡單的處決,而是午夜領主軍團在萬年背叛與黑暗征途中積累下來的、堪稱“藝術”的折磨手段。他們的哀嚎與求饒,成為了這艘戰艦背景噪音的一部分,如同獻給帝皇的聖歌。
黑甲衛之首,佐·薩哈爾,如同一個冰冷的記錄者,從一個被持續“審問”了超過二十個標準時的黑暗靈族海盜口中,榨取出了最後一絲有價值的情報——一個位於不遠處的、規模不小的黑暗靈族據點,就隱藏在一顆巢都世界的頂層,並且與當地的行星總督有著隱秘的勾結。
確認這名海盜已經再也掏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後,薩哈爾甚至沒有多看那具幾乎不成形的軀體一眼,便如同真正的影子般轉身離去,徑直前往艦橋,向他的基因之父彙報。
“大人,”薩哈爾的聲音如同兩塊寒冰碰撞,“從被俘異形口中得知了他們的一處大型據點,位於附近星域的一顆巢都世界。預計航行時間,一個標準時。”
科茲此刻正站在艦橋的陰影中,緩緩甩動著動力爪上沾染的、尚未完全凝固的黑暗靈族鮮血。那暗紫色的血液在幽暗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光澤。聽到薩哈爾的彙報,他那雙深陷的眼眸中,那標誌性的猩紅光芒驟然亮起,閃過一絲近乎狂熱的、對獵殺與懲戒的渴望。
“加快速度,”科茲的聲音透過蝠麵頭盔,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冰冷回響,“將走私船上所有有價值的物資、補給、貨物,全部搬空。完成後,艦隊立刻啟程。”
他抬起仍在滴血動力爪,指向星圖上那個標記出的巢都世界,仿佛已經能嗅到那裡彌漫的腐敗與背叛的氣息。
“異形的血,將鋪就我們歸來的道路。”
在“夜幕號”那宏大而壓抑的艦橋上,一個相對明亮且布置著古老星語儀器的區域,奧塔妮——那位被賽維塔裡昂從絕望中帶回的星語者唱詩班女孩——正履行著她被重新賦予的職責。經康拉德·科茲親自任命,她已成為“夜幕號”的首席星語者,肩負著為這支遊離於帝國光明之外的軍團傳遞信息、導航星海的重任。
她身披一件威嚴的黑色長袍,上麵繡著諾斯特拉莫的閃電與蝠翼紋章,與她金色的長發形成鮮明對比。她雙手在胸前合十,緊閉雙眼,口中開始吟唱起古老而玄奧的星語禱文。她那驚人的靈能天賦與龐大的靈能儲備,在此刻展露無遺。即便沒有龐大唱詩班的輔助,僅憑一人之力,她那純淨而強大的靈能波動也能穿透亞空間的亂流,精準地與帝國其他力量——尤其是獅王萊恩及其黑暗天使——建立聯係,彙報第八軍團的位置與動向,並接收來自卡利班雄獅的指示。
賽維塔裡昂,這位新任的第一戰團戰團長,如同最忠誠的守護者,總是靜靜地佇立在她身旁不遠處。他那雙看慣了背叛與死亡的眼眸,在望向奧塔妮時,會流露出一絲罕見的、被深深掩藏的溫柔與關切。他曾親眼目睹她所在的唱詩班被屠戮,曾見證她的恐懼與絕望,也將她帶離了那片廢墟。如今,他守護著她的新生,如同守護著黑暗中一縷微弱卻純淨的星光。
而另一位特殊的成員,柯萊妮,則被薩哈爾舉薦給了原體。儘管她現在還隻會跳那些充滿靈族風情的舞蹈,尚不能用哥特語流暢交流,但科茲依舊將她帶在了身邊,親自進行某種意義上的“培養”。軍團的重建需要利用一切可用的資源與特質,哪怕她是一個靈族女孩。柯萊妮那屬於方舟世界的靈能潛質和對藝術的感知力,或許在未來某個時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當然,柯萊妮偶爾也會有些“小抱怨”,比如科茲大人實在太高大了,她必須使勁仰起頭,才能勉強看到他覆蓋著蝠麵頭盔的下巴,這讓她纖細的脖子有些酸。
同時,柯萊妮也徹底放棄了返回靈族方舟世界的念頭。一方麵,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姐姐柯萊莎就在某一艘人類戰艦之上,她渴望去尋找唯一的親人;另一方麵,之前在鋼鐵勇士手中的恐怖經曆給她留下了過於深刻的心理陰影,相比之下,待在雖然沉默寡言但至少不會折磨她的科茲大人身邊,反而更有安全感。唯一的缺點,就是科茲大人話實在太少了,這讓天性活潑的她有時會覺得有些無聊。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隨著最後一箱從走私船上掠奪來的物資被運進“夜幕號”的貨艙畢竟,走私行為本身就不符合帝國規定,午夜領主將其視為“戰利品”合情合理),龐大的午夜領主艦隊開始調整航向,引擎噴射出幽藍色的光芒,如同蘇醒的蝠群,朝著那顆藏汙納垢的巢都世界駛去。
科茲站在艦橋的最前端,冰冷的視線仿佛已經穿透了虛空,落在了那顆星球頂層那奢靡而墮落的巢都之上。他的腦海中,一個清晰而冷酷的計劃已然成形:
悄無聲息地抹殺那些盤踞在巢都頂層的黑暗靈族,或者,更“好”的是,讓他們親身感受一下來自諾斯特拉莫最深暗巷的“招待”。然後,再將那個膽敢與異形勾結的行星總督,製作成一件充滿警示意味的“藝術品”,懸掛在巢都最顯眼的地方,讓這顆星球上所有官員和民眾都看清楚,背叛人類、勾結異形的下場。
最後,再以“清除異形、維護帝國疆域安全”為由,向這顆被“拯救”的星球,“合情合理”地索要目前軍團最急需的各種補給——從彈藥武器到醫療物資,從食物到戰艦燃料。
這個計劃,在科茲看來,簡直完美。它既滿足了軍團對戰鬥與懲戒的渴望,又能補充寶貴的物資,同時還向帝國展示了第八軍團的“效率”與“價值”。他的預言能力也在此刻隱隱向他昭示,此行將會異常順利。
“出發。”
冰冷的命令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夜蝠的陰影,即將籠罩那顆不幸的巢都世界。
時間在枯燥的禁閉中緩慢流逝,又是三天過去了。厚重的合金門外,除了定時前來檢查生命體征的藥劑師和輪換值守的榮譽衛隊那沉重規律的腳步聲外,再無其他動靜。德克蘭和卡西烏斯被釋放的跡象,一點也看不到。
根據外麵值守的戰團仆工偶爾的低聲交談,卡西烏斯得知艦隊已經安全抵達了維斯帕斯托爾地區,並且開始與當地的駐軍——維斯帕斯托爾英傑德西穆斯·費利克斯的部隊進行接觸和情報共享。若是平時,卡西烏斯必然會對此類戰略動向極為關注,但此刻,他腦子裡盤旋的隻有一個念頭——
餓。
強烈的、源自身體本能的饑餓感,如同無數隻小蟲在他的胃裡啃噬。他已經整整五天沒有攝入任何實質性的食物了。雖然阿斯塔特修士的超人體質能夠承受遠超凡人的饑餓,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需要能量補充。長時間的饑餓會導致身體機能開始透支,力量衰退,反應速度下降,這對於一名時刻準備戰鬥的阿斯塔特戰士而言,是極其危險且難以忍受的狀態。
卡西烏斯試過向值守的仆工請求,甚至試圖用一連長的權威進行“命令”,但得到的隻有刻板而冰冷的條例回複。他也曾想過聯係戈爾登副官或者卡爾,但禁閉室的通訊權限被嚴格限製,他根本無法與外界取得聯係。他甚至……在某個極度饑餓的瞬間,產生過向隔壁那個罪魁禍首德克蘭低頭的荒謬念頭,但身為連長的尊嚴立刻將這念頭碾得粉碎。
他隻能無力地躺在冰冷的金屬床板上,感受著胃部的空虛和一陣陣因為缺乏食物帶來的輕微眩暈,聽著隔壁德克蘭似乎依舊精力充沛的微弱動靜,心中的怒火與生理的虛弱交織,讓他倍感煎熬。
就在卡西烏斯感覺自己快要餓得出現幻覺,開始考慮是不是真要拉下臉皮想點彆的辦法時,禁閉室外的走廊裡,傳來了不一樣的聲響。
先是榮譽衛隊那熟悉的、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輕快而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站住,艾拉絲技術軍士。這裡是禁閉區,未經戰團長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榮譽衛隊戰士那毫無感情色彩的聲音響起,如同冰冷的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