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慕尼黑酒店的百葉窗，在會議桌上投下一道道細長的光影。陸軒站在窗前，手指輕輕敲擊著玻璃邊緣，目光落在樓下那輛緩緩駛入的黑色轎車上。
車內走下的男人穿著筆挺西裝，神情冷峻。哈德森資本集團的代表——傑克遜·羅伊。
“他們來了。”林娜低聲說了一句，將一份文件放在會議桌中央，“這是他們的最新提案。”
趙宇翻了兩頁，眉頭微蹙：“比我們預想的更激進。”
張濤坐在角落裡，手裡捏著一支鋼筆，指節泛白。他昨晚剛和幾個德國本地投資顧問喝完酒，腦袋還有些發沉，但此刻卻異常清醒。
“他們想要40的股份，還要對亞洲業務進行監管？”孫明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可置信，“這根本不是合作，是吞並。”
“他們是在試探我們的底線。”陸軒終於開口，語氣平靜如常，“但我們不能讓他們誤以為我們沒有底線。”
會議室的氣氛像被壓緊的彈簧，隨時可能崩斷。
十分鐘後，談判正式開始。
傑克遜一上來就拋出了誘人的條件：五億美元注資，幫助樊星閣在歐洲建立三個區域中心，並承諾引入華爾街資源對接全球市場。
“作為交換，我們需要擁有足夠的決策權。”他的目光掃過陸軒一行人，“你們目前的股權結構太分散，不利於長遠發展。”
“所以你們打算用資金換控製權？”陸軒端起咖啡，神色未變。
“這是一種共贏的方式。”傑克遜微微一笑，“你們獲得資源，我們獲得保障。”
“保障？”張濤忍不住冷笑出聲，“你們所謂的保障，就是把我們變成你們的傀儡？”
“張先生，商業不是意氣之爭。”傑克遜語調依舊平穩，“你們需要的是資本市場的規則，而不是校園式的兄弟情義。”
這句話像是戳中了什麼，張濤猛地站起身，臉色漲紅：“你懂個屁！”
“張濤！”陸軒低喝一聲，聲音不大，卻足夠讓整個房間安靜下來。
他放下咖啡杯，看向傑克遜：“我們不接受任何削弱控製權的合作方案。”
“那很遺憾。”傑克遜聳肩，“也許我們可以找其他願意合作的人。”
談判陷入僵局。
會議結束後，眾人回到酒店會議室，氣氛比之前更加凝重。
“你不考慮一下？”張濤率先開口，語氣裡帶著壓抑的怒意，“如果我們現在不抓住機會，等東京那邊反應過來，我們就真的被動了。”
“我當然要考慮。”陸軒看著他，“但我不會為了短期利益，放棄我們最核心的東西。”
“可你這樣太保守了！”張濤的聲音陡然拔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拒絕得太堅決，他們會轉而支持劉猛？”
“劉猛？”趙宇皺眉，“他連自己的地盤都守不住，怎麼可能得到哈德森的支持？”
“你太天真了。”張濤冷笑，“這個世界從不缺牆頭草，隻要你給夠好處，誰都能倒戈。”
“那你呢？”陸軒忽然開口，眼神銳利，“你也準備倒戈嗎？”
張濤愣住，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現在很焦躁。”陸軒站起身，走到窗邊，“我也一樣。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
他回頭看了眾人一眼，“我不是不知道妥協的價值，但有些底線，必須守住。”
會議室沉默了很久。
林娜低頭翻看手中的資料，忽然發現一封加密郵件，標題寫著“柏林內部人員變動”。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悄悄將郵件截圖保存。
夜色漸深，城市的燈光像星星灑落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