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機牌在檢票口被撕去一角,陸軒沒有回頭。通道儘頭的燈光刺眼,他抬手擋了一下,腳步未停。林娜抱著文件緊跟其後,孫明拖著行李箱快步跟上。廣播裡傳來下一趟航班的提示音,混雜著人群低語和行李輪子滾動的聲音。
兩小時後,仰光市中心一棟灰白色辦公樓的第七層會議室,窗簾半拉,投影儀尚未開啟。對方三位代表已在桌前落座,神情冷淡。主位男子翻著手中的資料,眉頭緊鎖,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又低頭繼續翻頁。
陸軒推門而入,步伐沉穩。他沒先說話,而是示意林娜將公文包放在會議桌中央,隨後拉開椅子坐下。林娜打開文件夾,清了清嗓子。
“我們理解你們的顧慮。”她聲音平穩,一字一句清晰傳遞,“也願意就交付節奏問題,做出調整。”
對方主代表抬眼,目光落在她臉上,片刻後移向陸軒:“理解?你們提前三天完成交付,繞開審查窗口期,這叫理解?”
陸軒點頭:“是我們考慮不周。”
這話讓對方微微一怔。
“我們追求效率,但忽略了規則本身的節奏。”陸軒翻開手中的合規證明,“所有操作均有備案,數據流、審批鏈、資金往來全部可查。我們可以快,但不該讓彆人覺得我們在搶跑。”
他將文件輕輕推向對方:“這不是辯解,是說明。我們不是不守規矩,而是對規矩的理解出現了偏差。”
主代表沒接文件,手指敲了敲桌麵:“偏差?你們的動作已經觸發監管預警,我們被迫提交補充報告,這對我們的信譽也是打擊。”
孫明這時開口:“我們帶來了完整的資金流轉日誌和第三方審計摘要。”他遞出一份裝訂整齊的材料,“每一筆支出都有依據,每一項服務都有記錄。如果有任何疑點,歡迎隨時核查。”
對方財務專員接過材料,快速翻了幾頁,神色略緩。
陸軒繼續道:“我們提出兩個方案。第一,主動補交延期說明,把本該走滿三十個工作日的流程補齊,哪怕實際已完成。第二,未來所有項目節點,提前七十二小時書麵通報貴方,由你們確認後再推進。”
會議室安靜了幾秒。
“你們是在認錯?”主代表問。
“不是認錯,是尊重。”陸軒直視對方眼睛,“規則的意義不隻是限製,更是保障雙方的信任基礎。我們願意用行動證明,這份合作值得延續。”
對方三人交換眼神。主代表低頭看了看手表,又翻了翻林娜剛才念過的開場聲明。
“你們為什麼不來公關稿,反而親自來談?”他忽然問。
“因為有些話,必須當麵說清楚。”陸軒答,“輿論可以造勢,但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真正重要的,是彼此還能坐下來對話。”
主代表沉默片刻,終於伸手拿起了那份合規證明。
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裡,雙方逐條核對流程細節。林娜全程記錄,每一條修改意見都當場確認。孫明針對財務披露方式提出了三項優化建議,對方采納了兩條。陸軒則就技術報備係統的遠程訪問權限做出讓步,同意增加雙人驗證機製。
“還有一個問題。”主代表合上文件,“你們下次再這麼乾,我們怎麼辦?”
陸軒早有準備:“建立雙周溝通機製。不管有沒有項目進展,我們都定期碰一次,同步計劃,預判風險。不是等出了事才談,而是提前把話說在前麵。”
對方側頭與同伴低聲交流幾句,隨後點頭:“可以試三個月。”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陸軒從公文包裡取出新的協議草案,“這是根據今天討論內容擬定的補充條款,請過目。如果沒問題,我們可以當場簽署。”
主代表接過草案,仔細閱讀。五分鐘後,他拿起筆,在末頁簽下名字。
握手時,他的力道比之前重了許多。
“希望這是最後一次為這種事見麵。”
“我也希望。”陸軒回應,“但從今往後,隻要你們還在談,我們就一定在聽。”
會談結束已是傍晚。陸軒沒有離開辦公樓,而是帶著林娜和孫明轉入隔壁小會議室,召集留守的本地團隊開了個短會。
“按新共識調整交付節奏。”他對視頻另一端的趙宇說,“所有報備流程提前七十二小時啟動,係統日誌自動歸檔,每周生成合規簡報發給合作方。”
趙宇在屏幕那頭應了一聲,手指已經在鍵盤上敲擊。
林娜整理完最後一頁會議紀要,輕聲說:“他們接受了延期說明,還提議下個月聯合發布一份行業合規白皮書。”
孫明笑了笑:“看來這次沒白來。”
陸軒站在窗前,看著樓下車流緩緩移動。遠處一座通信塔亮起信號燈,一閃一滅,像是某種無聲的回應。
他轉身對團隊說:“這隻是開始。國際場上,沒人會因為我們年輕就讓一步。但我們也不需要誰讓,我們要的是——讓他們知道,樊星閣做事,靠的不是蠻勁,是分寸。”
林娜合上筆記本,抬頭問:“那接下來呢?”
“繼續推進原定節點。”陸軒走到門邊,手搭在門把上,“明天上午十點,我去見他們的技術主管,聊聊係統對接的事。”
他說完推開門,走廊燈光灑進來一半。
腳步聲響起,三人依次走出會議室。電梯指示燈顯示下行,數字從7跳到6。
陸軒站在最前麵,右手插進西裝內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一條新消息剛到:“仰光監管局已撤回預警通知。”
他看完,把手機放回原處,沒有說話。
電梯門緩緩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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