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
顧愴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
“以前不懂事現在感覺那些衣服穿著挺舒服的.....”
傭人見狀也沒為難:
“好的少爺,小的立馬去準備”說完轉身就走
顧愴見狀閒著無事於是在彆墅裡閒逛了起來邊看著這陌生的環境邊想道:
“仔仔你會在哪,過得好不好,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閒逛著無聊顧愴一把癱坐在沙發上歎了口氣過了一會顧愴指尖觸到那套淺灰衛衣時,布料軟得像浸了春陽的雲——是他從前嫌“太學生氣”、連傭人碰都不許碰的款式,如今指尖蜷了蜷,竟覺那軟意順著指腹往心口鑽。穿衣鏡裡的人徹底變了模樣:常年被高定西裝箍出的冷硬肩線,裹在鬆垮的衣料裡柔和了大半;梳得一絲不苟的黑發被他隨手抓得蓬鬆,額前碎發垂下來,掩去了眉骨間慣常的銳利。連領口那顆沒扣嚴的扣子,都泄出點少年氣的隨性,和往日那個領帶歪半分都要重係的顧總判若兩人。
下樓時,端著英式早茶的老管家手一抖,銀質托盤撞在欄杆上叮當作響。跟了顧愴近十年的老人,頭回見這位“西裝焊在身上”的少爺穿休閒裝,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滾圓,話都結巴了:“少、少爺,您這是……”顧愴沒應聲,隻隨手撈過臂彎裡的西裝外套(沒穿,隻是搭著),抬步往玄關走,聽見身後管家和傭人壓低的竊竊私語:“是不是昨晚沒睡好?顧總居然穿衛衣出門……”
黑色轎車剛抵盛科樓下,候在門口的特助林森差點把手裡的平板摔在地上。他揉了揉眼睛——眼前這人,淺灰衛衣配黑色休閒褲,連皮鞋都換成了軟底小白鞋,哪是那個踩著意大利手工皮鞋、衣角都沒皺過的顧總?林森跟在後麵,目光跟粘了膠似的往那身衣服上貼,直到進了電梯,才憋出一句:“顧總,您今天這穿搭……很、很年輕。”話音剛落,電梯裡市場部的幾個員工突然噤了聲,原本聊方案的聲音掐得乾乾淨淨,幾雙眼睛在顧愴身上打了個轉,又飛快錯開,有人悄悄扯同事的袖子,嘴型明晃晃寫著“瘋了?”
顧愴仿佛沒察覺周遭的打量,指尖抵著衛衣袖口,那軟乎乎的觸感讓他想起十七歲的許悠悠——那時少年總穿洗得發白的校服,寬大的袖子晃啊晃,寫數學題時會把筆咬在嘴裡,軟發垂在額前,像隻毛茸茸的貓。
“星耀的人到了?”他抬眼按了樓層鍵,語氣還是慣常的淡,隻是眉峰鬆了些。
“到、到了,”林森回神,語速飛快,“帶了律師團,說要重談版權分成……”話沒說完,又忍不住補了句,“全公司都在傳您今天‘轉型’了,設計部的小姑娘剛才還偷偷拍了照……”
會議室的冷氣裹著紙墨味湧過來時,顧愴剛推開厚重的木門,腳步驟然釘在原地。
沙發上站起身的人,逆光站著,煙灰色休閒西裝的肩線落得舒展,領口鬆著顆扣子,露出點線條利落的下頜。他手裡捏著份文件,指尖骨節分明,抬眼時,黑亮的眸子掃過來——是許悠悠。
顧愴的瞳孔猛地縮緊,像被驚雷劈中,連呼吸都忘了。
那雙眼!是十七歲時總怯生生看他的眼,是大火裡沾著血霧、卻還望著他笑的眼,是他在太平間裡盯著那張冷白遺照,看了整整三天的眼!此刻這雙眼乾乾淨淨,裹著職場人的客氣,落在他臉上時,甚至沒半分停留,隻禮貌性地彎了彎唇角,伸出手:“顧總您好,我是星耀的項目對接人,許悠悠。”
顧愴僵在原地,指尖冰涼得像浸了冰碴。他看見自己的手抬起來,落在對方掌心時,指尖控製不住地發顫——那溫度是熱的,是活生生的,不是上輩子那片冷得刺骨的白。他的目光黏在許悠悠臉上,喉間發緊得發不出聲,眉骨間慣常的冷硬碎了個徹底,眼底翻湧著震驚、狂喜,還有一點不敢碰的慌,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連指節都攥得泛白。
“顧總?”許悠悠見他沒應聲,又輕喚了一聲,目光掃過他的衛衣時,停頓了半秒,眼裡掠過一絲極淡的詫異,卻沒多問,隻收回手,翻開文件:“我們這次來,是想調整下版權分成的比例……”
那聲音像根針,刺破了顧愴的怔忪。他猛地回神,指尖在桌下蜷成拳,指甲掐進掌心的軟肉裡,才勉強壓下翻湧的情緒。談判的進程像上了發條的鐘,許悠悠翻頁的動作很穩,指尖劃過紙張時帶著精準的節奏,每一條反駁都邏輯清晰,像把裹了棉的刀——軟著語氣,卻寸步不讓。顧愴盯著他垂落的睫毛,那睫毛比從前長了些,顫的時候像蝶翼,他的目光黏在上麵,沒移開過半分,眼底的震驚還沒散去,混著點小心翼翼的疼,像捧著件失而複得的珍寶,連呼吸都放輕了。
“顧總覺得這個方案可行嗎?”許悠悠抬眼,黑亮的眸子盯著他,乾淨得沒有半分他的痕跡。
顧愴喉結動了動,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可以。按許先生的方案來。”
許悠悠聞言鬆了口氣,指尖收攏文件,起身時動作乾脆:“那就多謝顧總配合,後續我讓助理發最終合同。”他說完便轉身,休閒西裝的下擺掃過椅子腿,發出極輕的聲響,背影挺直得像株年輕的白楊樹,沒半分停留。
顧愴坐在椅子上沒動,目光黏在那道背影上,眼底的震驚漸漸沉成了軟得發疼的溫柔。他張了張嘴,“仔仔”兩個字滾到舌尖,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現在的他,不是那個跟在他身後喊“顧愴”的少年,是星耀的許對接人。
直到那道煙灰色的身影消失在會議室門口,門“哢噠”一聲合上,隔絕了外界的聲響,顧愴才緩緩靠回椅背上,掌心抵著眼睛,指縫裡泄出點極輕的笑,像摻了糖的苦酒。
“仔仔,”他聲音很輕,裹在空蕩的會議室冷氣裡,“彆來無恙。”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其實我在第一冊的時候就打算完結了的,但我想了好幾天我還是不忍心看到小寶們落到這種結局他們上輩子太苦了所以就拿這輩子彌補啦關於顧愴和許悠悠的故事帶著他們殺回來啦,其實我更想寫的是“失而複得”裡的克製。
顧愴重生後換的那身休閒裝,從來不是“心血來潮”——那是他潛意識裡想靠近少年時的自己,也是想離曾經的許悠悠再近一點。從前他是被規矩和壓力框住的顧總,西裝是他的鎧甲,可看見許悠悠的那一刻,鎧甲先軟了一角,眼底的震驚藏都藏不住,那種“原來你真的還在”的慌亂,比任何轟轟烈烈的情緒都戳人。
許悠悠的“不記得”是刻意的留白。後麵的劇情可以自己去腦補一下,或許是年少時的心意太淺,被歲月和職場磨成了模糊的影子;也可能是他還沒等到記起的契機。談判時的客氣、轉身時的乾脆,都是成年人的保護色,就像顧愴忍住沒喊出口的“仔仔”,都是這段重逢裡最真實的距離。
寫這段的時候,總在想:最好的重逢不是立刻相認,而是我看著你從眼前走過,知道這一次不會再錯過。顧愴的笑和那句心裡話,是他給這段重逢的注腳——不急,慢慢來,這一次,他要把所有沒來得及的陪伴,都一點點補回來。
接下來的故事裡,他們會在一次次工作交集裡慢慢靠近,那些被遺忘的少年心事,也會跟著浮出水麵。希望你們能和我一起,等著他們把“合作方”的標簽,換成“並肩的人”。
原本這劇情我是真的想寫be文的但我自己看完第一冊時心中空蕩蕩的很不適應,所以才選擇補文~,現在終於滿足了小寶們要一直幸福呀
媽媽永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