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喝下去,夏娟就喝醉了,她像是找不到她的座位了,坐在陳琛的位置上,靠著陳琛的衣裳睡覺。
她睫毛低垂,微垂的眼睫在眼下暈出一小片柔淺的陰影。
陳琛想吃點東西,都要坐到她原先的位置上,把自己的餐具拿到麵前。
漸漸地,已經入夜。
最終酒足飯飽,曲終人散。
陳琛還在送人,夏娟抱著他的衣裳,自己的外套都沒取,就靠在他身上了。
李文凱尤記得承諾,漲紅著一張臉說:“你嫂子來接我,你負責把夏娟送回去,這是說好的,彆胡整啊。”
胡整指什麼呢?
陳琛不由苦笑,如果隻是同學,他不拒絕接觸,但上一次真嚇到他了。
因為有了夏娟,他在彆人來跟他握手的時候,匆匆回握一把,就攬著人,去拿她的外套了。
把人弄下樓,有男同學垂涎,知道夏娟單身,自告奮勇要替陳琛送人。
有那麼一瞬間,陳琛看何寧還沒到,在同學的再三保證下,差點遲疑、鬆動。
然而,夏娟卻推了彆人一把,脫口道:“滾。”
人走得七七八八了,還不見何寧的車。
陳琛不免著急,拿出手機,正要打過去問一句,陳年出現了。
他大喝一聲:“陳琛,你要帶夏娟乾什麼去?”
夏娟突然仰起頭,喘著氣罵道:“關你什麼事兒?”
陳年說:“夏娟,你喝醉了。我是陳年呀。陳琛他不是個好人。”
陳琛笑道:“你是什麼好人呢,我送夏娟,夏娟最起碼安全到家,你送,羊入虎口了。黃秋燕不是喝醉了酒跟你開房了嗎?然後被發現的時候,你說你也喝醉了,你喝醉了,你們是怎麼開房的呢?最後黃秋燕被迫輟學,你?被你爸保下來繼續混。”
陳年怒吼:“你胡說。”
他急於跟夏娟解釋:“夏娟,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講,當年那是另有隱情。”
陳琛說:“對。他另有隱情,他有的,他的隱情就是,他拆了個避孕套,留下精斑,結果沒弄進去。”
夏娟也發出一串醉笑。
都已不是少年人,講這段過去,沒人覺得不好意思,她推陳年站遠一點,宣布說:“我隻要陳琛送。”
陳年說:“你喝醉了,你不知道,他早就對你起心思了。”
不是一個段位的。
陳琛差點因為不想欺負他,不忍心下死手。
夏娟也是奔三的人了。
還離異。
你這會兒說我對她起心思?
這有殺傷力嗎?
夏娟說:“我知道呀。”
她一邊往陳琛懷裡鑽一邊說:“要你管呢。我們是一班的,你都是二班的,你管我們呢?”
陳琛怕她堆地下,攔腰往上托一托,夏娟人嘴就噴著酒氣,湊在陳琛臉上,陳琛還是扭頭避開的。
嫉妒的火焰衝刷他的腦海,陳年心裡著急,威脅說:“你把她給我,否則彆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試著去拉,又被陳琛攔了一下。
他突然一聲驚天怒吼:“丟手。”
隨後,就一拳砸向陳琛。
這一拳確實出人意外。
多少年了,大家交戰從來不用拳頭。
回來之後,陳麗上來動手,現在,陳年竟然也上來動手,一拳砸得陳琛鼻子發酸,感覺鼻血都流了。
但夏娟在身上窩著,回擊不了呀。
陳琛正想把人放下還擊,夏娟踹了陳年一腳。
陳年估計也喝得七七八八了,竟然不知道是誰踹了,就踹陳琛還擊,沒兩下自己一屁股坐地上了。
陳琛丟開夏娟,發現人沒倒,反而趔趔趄趄往後退了兩步,再不忍了。
陳年剛爬起來,他就一拳砸陳年臉上了。
兩個人半斤對八兩,在雪地上一陣互毆,陳琛早早鼻子流血,不免吃虧,被陳年摔倒在地,陳年正要壓身上捶,不料喝醉酒的夏娟拉著他的後領子又把他拽翻在地。
陳年又不舍得打夏娟,大聲解釋:“我是救你呀,我是陳年呀。”
陳琛爬起來,又把他踹倒,但沒有坐上頭追擊,而是抓了一把雪糊一下鼻血,拿出手機給何寧打過去。
何寧說:“陳總,我剛剛在路上,跟人剮蹭了,吵架了,交警來到,要確認都沒喝酒,不讓走,還得一會兒。”
算了。
難道咱歇斯底裡怒吼:“你老板被打了,你還要等多久?”
指望不上了。
已經有人報警了。
警察來,正好趕上陳年爬起來,又不顧一切朝陳琛撲過去。
陳琛也一陣羞惱,養尊處優些年,這貨我都打不過了?從小建立的血脈壓製也不頂用了?
然後他一掄手機,迎戰上去。
民警一邊一個,怒吼要分開他們,但是失敗了,兩個人已經纏鬥在一起,其中一個民警站在夏娟身邊,聽唐娟指認。
一個民警認出來了陳年。
他驚呼:“這不是蘇指導員的未婚夫陳科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