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陳琛正要問夏娟為什麼宣布自己是她老公,自己什麼時候成她老公了。
顧她顏麵沒當場打臉,不意味著自己不氣。
這次哄回自己老婆,費多大代價自己能沒數?
夏娟說:“遲早的事。孩子按照醫生計算的時間,已經是四個多月了,衣裳越穿越寬鬆,等藏不住的時候,我怎麼給人說?準生證,上戶口怎麼辦?”
陳琛側過身,一把抓住她胳膊:“你肯定是我的?我們隻有那麼一次。”
夏娟說:“就是你的。我是易孕體質,按封建迷信的說法,就是錦鯉體質,跟誰誰走好運。所以一次受孕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前夫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娶我的,希望能誕下一男半女,結果到頭來,我也沒能懷孕,是他自己的生育能力出問題了。”
陳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是說:“我以為我給你說清楚了,夏娟,不是你不夠好,我不會背叛我老婆的,所以你宣布我是你老公,她會誤會的,我給你說了,我們可以是同學,是好朋友,但……”
夏娟問:“我不要什麼名分呢?”
陳琛愣了一下。
夏娟說:“我前夫一直要與我試管,這個孩子為什麼不說是他的呢?他身患絕症,如果能夠跟我複婚,我就可以作為遺孀拿到大多數的遺產。我們可以一起演戲,讓他知道,如果他不複婚,那麼我就為了孩子能順利出生,隨便撿個人了。"
陳琛苦笑:“你本來隨便找個人都可以,為什麼找我呢。”
夏娟問:“不惡心嗎?讓周圍的人知道,我和他有關係?程雙華死後,這個人擺脫不了了呢?”
陳琛失聲道:“程雙華?傳說中馬黃河背後的大哥?”
夏娟說:“對,就是他,我姨父出事兒你該知道吧,關係好的親朋好友,無一不被查,我爸、我媽惶惶不可終日,有人提議他們,把我送給程雙華可保無恙。程雙華說我是錦鯉體質,就把我要了,後來他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無論身體還是事業。有一次在遊艇上遊泳,我被人推掉水裡,差點淹死,等我在醫院裡醒過來,哀求他說,如果不離婚,我遲早被人害死,他才跟我離的婚。”
陳琛沉默不語。
當年黑幫老大馬黃河橫行龍城,通過暴力控製金礦資源,手段血腥,為了奪取現在龍山礦業所有的一處金礦,炸塌巷道,致對方一百多礦工被困死亡,他三番五次通過賄賂逃脫追捕,在龍城周邊活躍了十幾年才被抓被清算,有人說他背後的靠山就是程雙華。
又有人說,程雙華其實應該叫程雙花,是老西北兄弟會的遺孤之一,也有人說他是殘留的雙花紅棍,總之手眼通天,自己沒有犯罪記錄,卻是很多黑道人物的大哥。
夏娟說:“你也不用怕他。今時不如往日,他的黨羽早就被打黑打殘了,現在也就是個吃老本的有錢人。”
陳琛說:“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敢,就是我怕他?”
他由衷道:“原來你過的還真是不好呀。”
夏娟趁安全帶沒係好,側過來,枕在他肩膀上,輕聲告訴說:“高中時我有個男朋友,叫王桂東,你還記得吧,他帶人堵過你,我高中畢業後就跟他分手了,等我大學畢業回來,家裡出事兒,而他徹底成了流氓,頻頻威脅我們家,想要我,把我弟弟的腿都打斷,是程雙華出手解決的。他喝醉酒失足落水了,隻有我知道,他是被程雙華殺了。”
陳琛看向她,費力地勾勒一抹笑容。
這是想讓我也死個不明不白?
夏娟輕聲說:“這麼多年,你是唯一支撐我活下去的勇氣,因為經曆這種種事情,我不知道誰能不要命也要救我。我知道我一說,你又該說了,換個普通人你也會,我不信,要不我們守在黃河岸灘,看看誰溺水,你跳進去救他去?”
陳琛被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夏娟說:“你是不是在想,我口口聲聲說愛你,是讓你走王桂東的老路?並非如此,人的心境是會變的,程雙華這種人,最怕絕後,但他死了之後,他的遺孤怎麼活下去?最好有個老實人,把他兒子當成自己的兒子,所以我隻要證明孩子是他的,他不會禁止我們交往的。”
陳琛在心裡冷笑。
哪有一次就懷孕的?
也許自己就是她眼裡的那個老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