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蕙蘭推門進去時,空調很涼,她被空調給激了個冷顫。
其實他們會計事務所已經在為沈總處理賬目上的問題了。
他們之間的審計,不隻是審計,還要美化、完善賬目。
聽沈總說,他們換了新老板,但徐蕙蘭說什麼都沒想到是陳琛,站在門口張望,尋找誰是約她的陳總,就一眼看到了陳琛。
因為認識,所以就一眼認出來了人吧?
陳琛舉了一舉手,招呼她,她愣了片刻,才趕到陳琛旁邊,回應完陳琛的招呼,仍是用視線搜索四周的餐桌。
放下包,拿出手機打了出去。
麵對麵的陳琛電話響了起來,是公司給陳琛準備的公事電話。
陳琛拿出來,在兩隻手機因為離得太近,發出的電磁音裡,裝模作樣地用手機回答她:“喂。是徐總嗎?你到了嗎?嗬嗬,那你請坐,謝謝。”
徐蕙蘭眼神還是不敢相信,但整個人已經慌亂起來:“陳總?你竟然就是陳總?”
來學習財務,不要工資,事情多經常請假,勸阻自己,不讓自己去找沈總獻身換項目,甚至那天,夏娟夏總一見到他,對他青睞有加……
她迅速融彙前因,貫通後果,張口道:“怪不得那天你在酒店裡,你攔住我不讓我……”
似有一陣空調送的風,卷著她額前的一縷頭發,讓她曾經作為老板,對陳琛這個另類員工的所有印象,都化成了心頭的異樣。
“抱歉,來晚了4分鐘,”她拉開椅子時動作輕得幾乎沒有聲響,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角。
外麵熱,這讓她顯得滿頭大汗,大片裸露出來的肩膀,細膩白皙,顯得清爽而且性感。
忽然羞澀湧上心頭,她側過身,視線不自覺落在左手腕上那塊銀灰色石英表,讓耳尖一枚搖晃的珍珠耳釘在陳琛的視線裡逐漸清晰。
她又連忙說:“對不起呀,陳總,我沒想到,我也是真笨,我也是該想到的。”
陳琛笑著說:“沒想到很正常,其實連我自己都沒想到。”
說的是實話。
但徐蕙蘭總覺得是在逗她。
他是龍河礦業的老板,他自己能不知道嗎?
陳琛說:“沈總把做賬和審計都已經交給你們了對吧,但是徐總?沈總可以把活交給你們乾,但正式的委托依據還沒有,等你們都做完,我認可簽字,你們才能領出來錢。”
徐蕙蘭驚到了,瞬間拋棄羞澀,看向陳琛:“不是?陳總。我都聽沈總說了,你讓他去找省城的會計師事務所,你就那麼不想讓我們接這個活嗎?”
看吧。
她還非要往裡頭跳。
陳琛說:“我的意思是說,沈總說了不算,你們在他身上下功夫,不如在我這兒下功夫。”
他甩過去菜單,讓徐蕙蘭點餐,自己邪惡一笑,輕聲說:“徐總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我家你是知道在哪的,我家最近沒人在家,要不晚上……今天晚上開始,你就連人帶賬去我們家。”
徐蕙蘭鬆了一口氣。
如果一定要獻身拿項目的話,肯定更想獻身給年輕的陳琛,而不是沈總,而且陳琛這個老板跟自己還有幾分交情。
她一口同意下來:“那我晚上過去。”
陳琛不再在她麵前製造效果,輕聲說:“你去,賬目也要帶過去,特彆是近三年的賬冊,我是新老板,最快要了解一個企業的手段是什麼,你是會計,你應該知道。”
徐蕙蘭眼神一陣撲簌。
看來陳琛這個老大,並不是暴發戶,土老帽,怪不得他要混會計師事務所,他是帶著目的的,他是要參與審計自家賬目的。
這幾年的賬,都是他們事務所幫著龍河公司在做假賬,龍河礦業的高層都知道,他會不會不知道,又會不會遷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