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四十七分,城市早已陷入寂靜,唯有寫字樓還亮著零星燈光。
陳默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胸口沒有起伏,臉色灰白如紙。他的右手還搭在鍵盤邊緣,指尖微微蜷曲,像是在最後一刻仍想敲下某個未完成的字符。電腦屏幕幽幽閃爍,藍光映照著他蠟黃的臉,一行白色提示靜靜浮現:【代碼提交成功】。
他是這家互聯網公司最普通的程序員,連續加班七十二小時,終於趕在deadine前完成了項目。可心臟沒能撐到慶功酒,就在按下回車鍵的瞬間驟停。
他今年二十八歲,穿著一件起球的深灰色連帽衛衣,頭發油膩地貼在額頭上,眼下烏青深重。父母早年車禍雙亡,助學貸款讀完大學,畢生積蓄投進一個爆雷的p2p平台,房貸還剩二十五年未還。沒人會立刻發現他死了——這種孤獨和絕望,是他生命終點最後的情緒底色。
黑暗持續了約莫二十分鐘。
突然,他睜開了眼。
呼吸急促,喉嚨乾澀,四肢僵硬得像被水泥封住。他掙紮著抬頭,視線模糊,耳邊傳來低頻嗡鳴,仿佛有台老舊發電機在顱內運轉。窗外,夜空懸著兩輪月亮——一銀一紅。紅色那輪大得出奇,邊緣泛著暗紫光暈,像凝固的血塊掛在天際。
他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血月降臨,也不知道整座城市已有多少人在這晚死去或異變。他隻知道,肚子裡空得發疼,像是被什麼活物啃咬著內臟。
他扶著桌角站起來,踉蹌走向茶水間。路過老張的工位時,看見對方倒在地上,脖子歪成詭異角度,臉黑如焦炭,嘴角滲出黑色黏液。他皺眉,正要繞開,忽然嗅到一股濃烈腥氣。
那味道鑽進鼻腔,直衝腦門。
唾液不受控製地分泌,喉嚨發緊,牙齒自動咬合。他蹲下去,手指顫抖地碰了碰老張的頸動脈——沒有脈搏。可那股血腥味越來越清晰,像是從屍體深處滲出來的召喚。
他猛地撲上去,張嘴咬破腐爛的皮膚。
溫熱的血湧入口中,腥甜、滾燙,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瞬間席卷全身。肌肉鬆弛,思維清明,連視野都變得銳利起來。他一邊吞咽一邊戰栗,仿佛饑渴多年的人終於喝到第一口水。
第二口還沒咬下,右眼突然刺痛。
一條條血絲般的紋路從瞳孔邊緣蔓延而出,布滿整個眼白,如同蛛網爬過玻璃。緊接著,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血月共鳴係統激活。”
“檢測到首次吸食人類血液,觸發嗜血狂躁狀態,意識模糊風險上升百分之八十九。建議立即冷靜。”
陳默渾身一震。
他低頭看著自己沾滿黑血的手,又看向地上殘破的屍體,胃部劇烈抽搐。他猛地後退,撞翻椅子,跪在地上乾嘔,卻吐不出任何東西。身體還在渴望更多血液,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著回去繼續吃。
他抓起桌角的筆帽塞進嘴裡,狠狠咬住。塑料發出咯吱聲響,牙齦滲出血絲。這是他加班時的老習慣,靠咀嚼來緩解焦慮。現在,這動作成了唯一能拉住理智的繩索。
他用頭撞牆,一次,兩次,額頭紅腫。疼痛讓他短暫清醒。
不能再待在這裡。
他搖晃著站起,撞開防火門,跌入樓梯間。樓道燈忽明忽暗,血月的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在台階上投下斑駁影子。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體力迅速流失,耳邊嗡鳴加劇。
但他不敢停下。
他知道剛才做的事有多可怕。他也知道,如果再聞到血味,可能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
一樓大廳近在眼前。
玻璃門外是空蕩的街道,路燈大多熄滅,遠處傳來幾聲嘶吼,聽不清是人還是彆的什麼。一輛破舊廂式貨車停在路邊,車身鏽跡斑斑,車牌被泥漿糊住。
他伸手去推大門。
就在指尖觸碰到門把手的刹那,眼前一花。
一道白影無聲出現。
那人穿著整潔的白色實驗服,左手指節套著金屬手套,右眼戴著單片鏡,鏡片反射出血月的紅光。他站在距陳默三步遠的地方,姿態從容,像在觀察實驗樣本。
巷口傳來的腳步聲停在鋪前,來人是陳詭,這人從不透露來曆,隻以單片鏡操控生死,在這片廢城區無人敢違逆他。據說他曾用一麵鏡子讓七個失控者當場自焚,也有人說他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三十年前血月計劃裡逃出來的意識體。
陳默想逃,雙腿卻像被釘住。
“序列9……吸血鬼?”陳詭開口,聲音平靜得不像人類,“不對。你還能思考,能壓抑欲望——有意思。”
話音未落,單片鏡驟然亮起一道強光,直射陳默額頭。
劇痛炸開,仿佛有人拿燒紅的鐵釺捅進大腦。他跪倒在地,意識模糊,耳邊隻剩機械合成音重複:“服從指令……跟緊車隊……否則清除……”
他想反抗,手指摳進地磚縫隙,指甲翻裂。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像被無形鎖鏈纏繞。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拎起,拖向那輛貨車。
車廂門打開,裡麵漆黑一片,隱約有機械運轉的低鳴,還有紙頁翻動的沙沙聲,像是誰在深夜翻閱賬本。
他被扔了進去。
背部撞擊金屬地麵,震得五臟移位。在徹底昏迷前,他最後看到的是那扇鏽跡斑斑的門緩緩關閉,隔絕了血月的光。
黑暗吞沒了他。
但右眼中的血色脈絡仍未消退,反而微微跳動,如同某種沉睡係統的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微弱的銀白色齒輪狀光紋,在他眼白深處一閃而逝。
隨即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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