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焱一把將林淼拉到身後，儘管她自己也無法戰鬥。趙鐵山低吼一聲，石軀表麵裂紋加劇，蒸汽再次從肩部噴出，擺出防禦姿態。他的左腿被鎖鏈劃開一道深口，晶體組織外露，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光。
“還能走嗎？”他問林淼。
她點頭，扶著牆勉強站起，左手按在姐姐背上：“我能撐住。”
林焱回頭看了她一眼，又望向陳默。
那個總是低頭擺弄零件、說話帶點程序員式冷幽默的男人，此刻跪在地上，鼻血不斷滴落，肩頭傷口深可見骨，右眼的齒輪紋像壞掉的燈管忽明忽暗。可他的手，依然緊緊攥著那截鏽鑰匙殘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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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林焱開口，聲音很輕，“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
陳默沒抬頭。
他喉結動了動，吐出兩個字：“沒有。”
“那你圖什麼？”她往前一步，“你以為救了我們，就能改變什麼？陳詭不會放過你，這地方也不會讓我們活著出去。”
他慢慢抬起頭，右眼血紋映著天花板殘存的應急燈光，像燒儘的電路板。
“我不是為了改變什麼。”他說，“我隻是不想再看見有人被拖進那種深淵。”
林焱嘴唇動了動，沒再說下去。
遠處，一隻食屍鬼率先發動進攻。它右臂是改裝過的液壓鉗，猛然揮出，直取陳默脖頸。趙鐵山側身攔截，石拳砸下，將對方頭顱擊碎，黑血與機油混雜濺了一地。更多的怪物撲上來，圍攻三人組。
林焱護在陳默前方，徒勞地伸出手，試圖凝聚火焰。
林淼閉眼，眉心皺緊，體內的冰魄之力卻被某種無形屏障封鎖，無法調動分毫。她忽然睜開眼，低聲說：“姐，借你的火。”
“你不是不能用？”
“我不需要點燃它。”她伸手握住林焱的手腕，“我隻要知道它的溫度。”
林焱愣了一下，隨即咬牙，將殘存的熱意集中於掌心。林淼指尖觸碰那一點微光，瞬間將其凍結成一枚懸浮的冰晶。下一秒，冰晶炸裂，化作數十根極寒冰針，貫穿三隻逼近的食屍鬼胸膛。
第一波攻勢被遏製。
但更多怪物正從裂縫中爬出，源源不絕。
陳默靠著牆慢慢起身，左手抹去鼻血，右手依舊握著殘柄。他低頭看了一眼肩上的傷，血還在流，但他感覺不到太多痛。身體像是被抽空了，隻剩下本能驅動。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用“鏡返”。
剛才那次透支，幾乎耗儘了他的生命儲備。再啟動一次，可能直接導致器官衰竭。
可他還不能倒。
他抬起手，將殘存的骨刺從肋下拔出，甩掉上麵的血肉，重新凝出一根更短更銳利的刺，抵在掌心。
風未止。
戰未休。
一隻食屍鬼躍起撲來，機械臂展開成鋸齒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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