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開始扭曲。
百米外的空間像水麵一樣泛起漣漪，一圈圈波紋擴散開來，所過之處，草木枯萎，砂石漂浮。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籠罩全場，連呼吸都變得滯澀。
鏡界震蕩波。
來了。
蘇紅袖立刻橫刀身前，左肩龍紋再度亮起，但她能感覺到體內的禦氣訣運轉受阻，仿佛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正在乾擾她的經絡。她咬牙撐住，不讓龍角破開發髻生長出來。
陳默單膝跪地，右手撐地穩住身體。他右眼齒輪光紋悄然浮現，銀白紋路在血月下泛著冷光。他準備啟動“鏡返”，用生命值抵消即將到來的精神衝擊。
可就在這時，脖頸纏著的布條突然滲出血絲。
那道半月形血痕裂開了。
一滴暗紅色的血珠順著布料邊緣滑落，不偏不倚，正好滴在王虎胸前那顆藤蔓心臟上。
血珠接觸的瞬間，心臟猛然收縮。
整片藤蔓網絡驟然繃緊，地下傳來密集的蠕動聲。那些原本癱軟的根須紛紛抬起，像觸手般懸空擺動。王虎的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皮劇烈顫動，仿佛即將睜眼。
陳默抬頭，死死盯著那顆心臟。
他聽見了。
不是聲音，也不是幻覺。
是一種直接作用於腦海的震動——
一個詞，反複回蕩：
“鑰匙……”
蘇紅袖察覺到異樣，回頭看他。
陳默正緩緩站起，右手仍按在右眼，齒輪光紋未退。他的臉色蒼白，嘴唇乾裂，但眼神異常清醒。
“它認得我。”他說。
話音未落，唐刀再次震顫。
這一次，不是投影顯現，而是刀柄上的符文自行重組，浮現出兩個新字：
“歸位”。
蘇紅袖握緊刀柄，指節泛白。
遠處的空間波紋已推進至五十米內，地麵龜裂，裂縫中溢出灰白色霧氣。她的耳邊響起一種低語，聽不清內容，卻讓她太陽穴突突跳動。
陳默邁步向前，一步，兩步，走向那具融合軀體。
他解下鏽鑰匙，舉到眼前。
鑰匙尾端的凹槽，在血月下泛著幽光。
與古籍殘文下的劃痕，嚴絲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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