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把剛完成的玩偶擺好，調光拍照。林悅操作手機，連拍五組角度，上傳到店鋪頁麵，標題照舊：“破布也能發光——五個孩子的晚安禮物”。
剛剛發布，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接通後，對方是個女聲：“蘇女士？我是《都市親子》欄目記者，看到您網店的設計理念，想做個專訪，可以嗎？”
她沒立刻答應：“主題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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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親媽媽用廢棄材料製作發光玩偶，五個孩子共同創業的故事。重點是——廢物重生的魔法。”
她沉默兩秒：“可以。但不提苦情，不編故事。”
“我們隻講真實。”
“那就來吧。”
記者下午五點到。
扛著機器，簡單布景後開始拍攝。鏡頭掃過屋裡：桌上堆著布料、線團、剪刀；牆上貼著五寶畫的草藥圖；櫃子裡擺著舊玩偶和新做的發光熊。
“蘇女士，”記者問，“這些材料，都是回收的嗎？”
她拿起一隻新玩偶：“布是彆人不要的，線是剩下的，設計是孩子們畫的。但我們覺得，它能發光。”
“聽說您拒絕過一批捐贈物資？”
她點頭：“早上有人送了五套親子裝，我沒收。剪開改成了這些玩偶。”
鏡頭掃過桌上那幾塊殘餘布料，記者追問：“為什麼拒絕？那可是大品牌，尺碼都配好了。”
“正因為它太精準，我才不能收。”她語氣平靜，“我不認識送東西的人，也不知道他想乾什麼。愛不是靠送禮堆出來的，是天天在場，是手把手教孩子縫一顆扣子。”
記者頓了頓：“有人說是某位神秘支持者，您怎麼看？”
“我不知道是誰。”她舉起新玩偶，“我隻知道，這件衣服原本是件禮物，現在是個朋友。它被重新做了心臟，裝了新的故事。”
鏡頭轉向五寶。大寶搶著說：“我們不要白送的東西！我們要自己做！”
二寶舉著熒光線：“媽媽說，破布也能發光，隻要有人相信。”
三寶小聲但清楚：“我們五個，加媽媽，就是最完整的家。”
四寶抱著玩偶：“它背後有個秘密標記，隻有我們知道。”
五寶對著鏡頭咧嘴笑：“亮不亮？亮！”
記者收機器時，眼圈有點紅：“蘇女士，您給這個故事起個名字吧。”
她看著五個孩子圍在一起，手指沾著線頭，頭發亂翹，臉上有膠水印。
“沒什麼名字。”她說，“就是五個孩子，和媽媽，一起把不要的東西，變成了需要的愛。”
采訪結束，天快黑了。
她送記者到門口，回頭時，發現電腦屏幕亮著。後台彈出提示：您有一筆新訂單。
她走過去。
買家地址一欄，依舊是：厲氏集團大廈28樓。
她沒點開詳情，也沒刷新頁麵。
轉身走到桌邊，拿起剛縫好的第五隻玩偶，背部的「」字布片已經被壓進縫線裡，看不見了。她用指甲輕輕刮了下那塊布，確認它牢實地固定在內襯中。
五寶跑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腿：“媽媽，新玩偶叫什麼名字？”
她低頭，把玩偶遞給他。
“就叫——”
“破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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