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忽然說：“媽媽，你以前是設計師嗎？”
“是。”
“很厲害？”
“不算厲害，但能養活你們。”
“那……去上班，會不會更輕鬆？”
她摸了摸他的頭：“上班不難，難的是分開。你們五個，一個都不能少。媽媽也不能少。”
大寶沒再說話，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半夜，她醒來，聽見輕微響動。
客廳有光。
她輕輕下床，貼著牆走過去。
大寶坐在小凳上，麵前是她的筆記本。屏幕亮著，正在打開一個加密文件夾。他手指笨拙地敲著鍵盤，試圖複現她白天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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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出聲。
他點開一段視頻——是醫院裡那個臨時醫生摘胸牌的畫麵。接著是電動車駛向厲氏大廈的監控片段。最後，是樓道腳印的3d建模圖。
他盯著看，眉頭皺著，像在算什麼。
她站在陰影裡，看著他的背影。
半分鐘後，他關掉視頻，新建一個文檔，標題打了一半：證據鏈002。
光標閃著。
他沒往下寫，而是退出登錄，合上電腦，輕手輕腳回了房間。
她等他睡下，才回到自己床邊。
天快亮時，她起床，從櫃子深處拿出一張舊圖紙。邊角發黃，折痕很深。她鋪在桌上，用鎮紙壓住。
那是她三年前參加設計大賽的入圍作品，主題是“家”。評委批注寫著：“情感充沛，結構完整，具備商業轉化潛力。”
她盯著看了十分鐘，然後卷起來，塞進畫筒。
出門前，她把話筒放進背包，順手摸了下手機。
郵箱沒有新消息。
她帶著五寶去夜市。
攤位還是老位置，沒人趕她走，也沒人靠近。她擺好玩偶，掛上牌子。
五寶輪流講故事。今天講的是“會飛的房子”，說它能帶著五個孩子和媽媽，飛過城市，落在山頂，誰也找不到。
有人駐足，有人拍照，有人買了兩隻。
收攤時，她發現包裡的畫筒輕了。
打開一看，圖紙不見了。
她立刻回頭找五個孩子。
大寶低頭踢石子，眼神飄忽。
她沒問。
回到出租屋，她檢查報警器，紅燈正常。她把包掛好，洗手，準備做飯。
手機震動。
新郵件提醒。
她點開。
發件人：厲氏集團人力資源部
標題：關於您昨日回複的確認
正文寫著：感謝考慮。我們將在三日內安排後續溝通，請保持聯係方式暢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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