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停穩，蘇瑤便抬手將遮陽板夾層裡的照片抽出，指尖觸到紙麵的瞬間，一股冷意順著指腹竄上來。她沒讓司機察覺異常，隻低聲說：“明天換條路來接。”
車門打開，夜風卷著落葉擦過鞋尖。她一手緊攥背包，一手牽著五寶，其餘四個孩子緊跟身後。保安亭前多了兩名穿製服的人，目光掃過她時微微點頭。她認得那是厲霆琛派來的安保，沒多問，徑直走進電梯。
門鎖落下的聲音格外清晰。
她第一時間檢查了所有門窗，確認反鎖無誤後，走到智能麵板前，關閉了客廳和臥室的所有聯網設備。窗簾拉嚴，燈光調至最暗。大寶已經主動把平板拿出來，坐到沙發上開始調取餐廳外的監控回放。
“媽媽，這個角度拍不到後巷。”他指著畫麵邊緣，“但今天那個戴帽子的人，是從那邊離開的。”
蘇瑤蹲在他旁邊，盯著屏幕上的模糊身影。還沒開口，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郵箱提示音響起。
新郵件，發件人一欄空白，標題隻有三個字：最後通牒。
她點開附件。
畫麵裡是一隻被綁在椅子上的毛絨熊，四肢用膠帶固定，胸前貼著一塊倒計時顯示屏——025947，數字正一秒一秒跳動。背景角落有一盞落地燈，燈罩裂了一道縫，正是她家客廳那盞。
照片下方附了一行黑體字：想要他們活著，就放棄撫養權。否則，三小時後，你會聽到爆炸聲。
蘇瑤猛地合上手機，呼吸壓得極低。她轉頭看向五個孩子，二寶正抱著小毯子啃手指，三寶趴在地毯上拚圖，四寶輕輕拍著五寶的背哼歌，大寶還在專注操作平板。
她深吸一口氣，走過去輕輕拿走大寶手中的設備，關掉屏幕。
“都過來。”她蹲下，張開雙臂。
五個孩子圍攏過來，擠進她的懷裡。
“聽著，”她的聲音不高，卻很穩，“剛才看到的畫麵，是有人想嚇唬我們。但媽媽不會讓他們得逞。從現在起，所有人待在主臥，不準單獨出門，不準靠近窗戶，明白嗎？”
二寶咬著嘴唇點頭，眼眶有點紅。三寶握緊拳頭：“我要守門！”
“好。”蘇瑤摸了摸他的頭，“你負責聽動靜，有不對立刻喊我。”
“那我呢？”四寶仰臉問。
“你照顧弟弟妹妹，讓他們彆怕。”她又看向大寶，“你幫我盯網絡，有任何異常馬上告訴我。”
大寶抿著嘴，重重點頭。
她抱起五寶，領著孩子們走進主臥，反鎖房門。床頭櫃上的兒童手表信號全部正常，但她還是逐個檢查了一遍連接狀態。
手機再次震動。
厲霆琛來電。
她按下接聽，還沒說話，對方先開口：“郵件我看到了。ip來源已鎖定，城東工業區一棟廢棄數據中心，三層南側機房。特勤組正在包圍，警方同步立案，技術隊十分鐘內抵達現場。”
她靠在牆邊，終於鬆了半口氣：“人能救出來嗎？”
“目前判斷是遠程操控，沒有實體綁架。但威脅真實存在，對方知道你們家的布局，甚至清楚孩子們的作息。”他頓了頓，“我已經切斷你名下所有公開信息鏈，包括幼兒園登記資料、水電戶主記錄。接下來，任何外部聯係必須經過加密通道。”
“我知道了。”
“彆慌。”他的聲音沉下來，“我在趕回來的路上，最多二十分鐘。”
電話掛斷，她把手機倒扣在床頭。房間裡很安靜，隻有五寶均勻的呼吸聲。她走到床尾，拉開抽屜，取出一把折疊刀放進袖口。這是她格鬥課上學會的習慣——不指望能贏，但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大寶爬上椅子，打開隨身攜帶的迷你主機，連上家裡備用熱點。
“媽媽，他在用跳板服務器，ip轉了七層。”他手指飛快敲擊鍵盤，“但我可以追。”
“能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嗎？”她問。
“手法一樣。”大寶盯著屏幕，“偽裝流量包，植入圖像追蹤器。而且……”他放大郵件源碼一角，“這個倒計時程序，和上次偷拍用的腳本是同一套模板。”
蘇瑤眼神一凜。
不是偶然騷擾，是同一個幕後黑手，步步逼近。
她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條縫。樓下綠化帶深處，樹影晃動，一個穿黑衣的身影正快速撤離，肩上扛著某種長條形設備。
“走了。”她放下簾子，“但還會再來。”
回到床邊，她挨個替孩子們蓋好被子。四寶突然伸手抱住她的手臂：“媽媽，我們能做什麼？”
“你們已經在做了。”她輕聲說，“聽指令，守秩序，這就是幫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