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腦中轟然作響。
難怪她能輕易篡改出生證明，為何敢動手打鎮靜劑——她是這間醫院最資深的產科負責人，有權接觸所有新生兒流程。
“你把五寶……當成你的外孫女調包了？”她聲音發緊。
“不是我！”林惠蘭嘶吼，“是有人提前布局！我女兒難產大出血，孩子生下來就沒呼吸，醫生宣布死亡。可第二天，太平間空了。而你，蘇瑤，你抱著一個脖子上有胎記的男嬰出院，說是五胞胎之一！”
蘇瑤搖頭：“不可能，我生的是男孩，五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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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偏偏是你接收到那個匿名送子電話？”林惠蘭逼近一步，“為什麼對方知道你剛流產、急需孩子？為什麼送來的孩子，正好和我女兒的孩子同一天出生、同一時間、同一個產房？”
蘇瑤嘴唇發白。
她想起那天深夜，手機突然響起，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短信：“想當媽媽嗎？我在仁和後門等你。”她當時情緒崩潰，孤注一擲地趕去，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人抱著繈褓遞給她：“這是唯一存活的，其他四個都沒保住。”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圈套。
“我不是要搶走你的孩子。”林惠蘭聲音忽然低下去，“我隻是想知道，我孫女去哪兒了。那個叫‘周女嬰01’的孩子，是不是還活著？如果不是你抱走了她……那她現在在哪？”
蘇瑤靠在門框上，指尖冰涼。
證據在手機裡，真相卻越來越遠。
她低頭看了眼五寶，孩子緊緊抓著她的衣角，眼裡沒有害怕，隻有信任。
“我不知道你孫女在哪。”她說，“但我可以查。隻要你交出原始監控和交接記錄。”
“檔案早就被刪了。”林惠蘭冷笑，“除了這張被塗改的登記簿，什麼都沒留下。”
“那就查人。”蘇瑤直視她，“當年值夜班的醫生、助產士、清潔工……總有一個人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麼。”
林惠蘭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摘下頸間掛的一串鑰匙，扔在地上。
“地下二層，舊監控儲藏室。密碼是6241。”
蘇瑤彎腰撿起鑰匙。
“你不怕我報警？”
“報吧。”林惠蘭靠在檔案架上，閉了閉眼，“三十年清白，換來一場骨肉分離。我不怕坐牢，隻怕到死都找不到她。”
蘇瑤拉起五寶的手，正要離開。
林惠蘭忽然睜開眼：“彆相信任何人送來的‘禮物’。包括你現在懷裡這個孩子——他真是你親生的嗎？”
話音落下，五寶突然鬆開手，跑回檔案桌前，把玩具聽診器放在那本被撕開的登記簿上。
“它會保護真相。”他仰起小臉，認真地說。
蘇瑤心頭一顫。
她抱起孩子，快步走向門口。
走廊儘頭的應急燈忽明忽暗，映得牆麵斑駁。她掏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低聲說：“如果五寶不是我的親生兒子……那我也要查到底。誰動了我的孩子，誰就得付出代價。”
腳步踩在瓷磚上的回音清晰可聞。
她抱著五寶轉過拐角，迎麵撞上一道挺拔身影。
厲霆琛站在這裡，西裝皺了，領帶歪斜，像是跑了很久。
“我接到保安係統的異常警報。”他聲音沙啞，“你們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蘇瑤沒回答。
她隻是把五寶往懷裡摟了摟，目光越過他肩頭，望向遠處幽深的樓梯口。
那裡有一扇鐵門，門牌寫著：b2監控資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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