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打在主會場的演講台上,蘇瑤站起身,指尖輕輕撫過五寶西裝領口的接收器。大寶坐在她身旁,手指搭在平板邊緣,眼神盯著前方正在致辭的周氏代表。那人聲音平穩,字正腔圓地介紹著“親子識彆係統”的技術優勢。
就是現在。
大寶按下啟動鍵,耳機內的發射器瞬間激活。原本流暢的中文播報驟然中斷,取而代之的是清晰、冷靜的女聲——那是蘇瑤提前錄製的聲音,通過音頻通道強行覆蓋全場翻譯係統。
“周氏集團三年內向境外恐怖組織轉移資金共計十七筆,總額超兩億八千萬。資金用途包括購買非法基因樣本、資助兒童身份清除行動。”
全場嘩然。
主持人猛地抬頭,看向控製台方向。技術人員迅速操作,但信號紋絲未動。厲霆琛站在安保中心監控屏前,手指在控製麵板上輕點兩下,鎖死了音頻切換權限。
蘇瑤緩緩走出座位,朝講台方向走去。“我想請教發言人,”她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大廳,“您是否清楚,貴公司名下的離岸賬戶曾用於支付七次非法整容手術?對象是一名女性,試圖完全複製我的生物特征。”
記者席一片騷動,鏡頭齊刷刷轉向嘉賓區後方。周雅柔依舊坐著,黑裙襯得膚色冷白,披肩下的手微微收緊。
台上投影突然亮起,畫麵是一份加密賬本的部分解碼頁。大寶連接了現場投影設備,將“萊恩資本”流出的資金明細公之於眾。其中一筆標注為“執行費”的款項,收款方正是周氏旗下的空殼公司。
“這不是技術提案。”蘇瑤站定,目光掃過全場,“這是對無數非婚生子女生存權的係統性抹殺。”
五寶從座位上跳起來,抓起早就準備好的證據板就往台上跑。三寶緊隨其後,手裡還拖著那塊滑板。二寶和四寶被工作人員攔在通道口,但他們已經完成了任務——直播信號早已開啟,全球在線觀眾正實時看到這一切。
“騙子!”五寶舉起板子,上麵用紅筆寫著歪歪扭扭的大字,“不能當老板!”
攝像機追著他移動,閃光燈接連亮起。主持人試圖上台阻止,卻被厲霆琛安排的保鏢禮貌攔住。大寶站在投影旁,平板始終對準鏡頭,確保每一幀數據都能被記錄。
周雅柔終於站了起來。
她一步步走向舞台側翼,披肩滑落,露出藏在袖中的手槍。槍口對準蘇瑤時,她的聲音不大,卻穿透了嘈雜:“你們毀了我的一切。”
整個會場瞬間凝固。
蘇瑤沒有後退,隻是迅速將五寶拉到身後。大寶本能地擋在母親左側,眼睛死死盯著那支槍。
就在扳機即將扣動的刹那,一道影子從側麵疾衝而來。三寶掄起滑板,用儘全力砸向周雅柔腳踝。金屬輪轂撞擊地麵發出刺耳聲響,她的身體猛地一歪,手臂失控上揚。
槍響了。
子彈擦過空氣,在眾人驚叫聲中擊中她的右腳背。鮮血立刻滲出鞋麵,染紅了地毯。她踉蹌跪地,手指仍死死攥著槍柄,卻被迅速趕來的保鏢製服,雙臂反剪壓住。
厲霆琛快步走上舞台,目光掃過妻子和孩子們。他低聲對身邊人說了句什麼,幾名保鏢立即圍成半圓,將蘇瑤和五寶護在中央。
大寶沒離開投影設備。他重新調出一組數據,放大其中一行轉賬記錄。“這筆錢,”他對最近的一名記者說,“是從周氏子公司轉給一家地下診所的,時間是五寶出生當天。用途寫著‘終止妊娠失敗補償金’。”
記者瞳孔一縮,連忙記下。
蘇瑤低頭看了眼五寶。孩子仰著臉,小手緊緊抓著她的衣角,另一隻手還舉著那塊板子。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然後轉身麵向所有鏡頭。
“我們不是來搗亂的。”她說,“我們隻是想讓世界知道,有些罪行,不該藏在科技的外衣下麵。”
三寶坐在舞台角落,揉著手肘。剛才撞得太狠,皮膚泛起一片紅痕。但他咧著嘴笑,滑板丟在一旁,輪子還在緩緩轉動。
厲霆琛走到周雅柔麵前蹲下。她抬眼看他,嘴唇顫抖,卻沒有說話。他伸手取走那把槍,交給身後的保鏢,隨後站起身,朝蘇瑤點頭示意安全。
一名攝像師推近鏡頭,拍下五寶高舉證據板的畫麵。孩子的臉漲得通紅,聲音卻格外響亮:“阿姨的臉是假的!她還偷媽媽的照片!”
全場寂靜了幾秒,隨即爆發出議論聲。有人開始翻手機,搜索關鍵詞;有人直接打開社交平台發布視頻片段;還有幾位外國專家皺眉離席,顯然不願卷入這場風暴。
大寶切換投影內容,展示另一組數據流。這次是周氏與多家醫療機構的隱秘合作記錄,時間跨度長達五年。每一份合同背後都有相似的條款:優先處理特定基因匹配度的胚胎,淘汰不符合標準的生育案例。
“他們在篩選孩子。”大寶對著話筒說,“按照他們定義的‘完美血統’。”
蘇瑤接過話筒,聲音沉穩:“如果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科技進步,那我寧願退回原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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