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掌聲零星響起，很快連成一片。媒體席幾乎全部轉向舞台方向，長槍短炮對準了這一家人。厲霆琛站在蘇瑤身側，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肩上，目光始終警惕地巡視四周。
周雅柔被兩名保鏢架著，腳上的傷讓她無法站立，隻能半跪在地毯上。血跡蔓延開來，形成不規則的形狀。她死死盯著蘇瑤，眼神裡有恨意，也有某種崩塌後的空洞。
蘇瑤沒有看她。
她彎腰把五寶抱起來，讓他能看得更清楚些。“記住今天。”她低聲說，“以後誰再跟你說你不該存在，你就把這塊板子拿出來。”
五寶用力點頭，小臉繃得嚴肅。
大寶關掉投影，收起平板。他的動作很穩，像是早已預料到這一刻的到來。三寶撿起滑板，一瘸一拐地走回來，把板子遞給哥哥。
“還能用。”他說。
厲霆琛走近幾步，低聲道：“警方馬上到場，但我們得等他們交接完畢才能離開。”
蘇瑤點頭，視線落在舞台邊緣那灘血跡上。它還在擴散，像一張無聲控訴的地圖。
一名記者擠上前，話筒遞向五寶：“小朋友，你害怕嗎？”
五寶眨了眨眼，忽然大聲說：“我不怕！因為我有媽媽，還有哥哥姐姐們！”
閃光燈再次亮起。
大寶把滑板靠在牆邊，從口袋裡掏出備用電池，檢查乾擾器的工作狀態。設備指示燈穩定閃爍，說明信號鏈路依然暢通。
蘇瑤抱著孩子站得筆直，五件小西裝整齊排列在她身後。他們的領口都縫著微型接收器，此刻正同步傳輸著會場音頻至外部備份服務器。
厲霆琛的目光掠過人群，鎖定幾個可疑的身影。他們站在後排，穿著普通，卻一直沒拿出拍攝設備。
他剛要開口提醒，其中一人突然抬起手，似乎在傳遞某個信號。
蘇瑤察覺到他的異樣，順著視線望去。
那人立刻低下頭，假裝翻看資料。
大寶也注意到了。他悄悄打開平板後台，調出信號監測界麵。一條異常頻段正在嘗試接入主控係統，來源不明，偽裝成清潔人員通訊頻道。
他碰了碰母親的手臂，極輕地說：“有人想重啟原聲廣播。”
蘇瑤眼神一凜。
她把五寶交給厲霆琛，自己拿起話筒，聲音陡然提高：“各位，請記住現在的每一秒——因為有人正試圖抹去真相。”
話音落下，全場再次安靜。
大寶的手指懸在關閉鍵上方，隻要對方觸發入侵程序，他就立刻切斷所有輸出端口。
厲霆琛一手抱著五寶，一手握緊通訊器，低聲下令調整外圍警戒。
周雅柔被押往出口的路上，回頭看了最後一眼。
舞台上，那五個孩子並排站著，像一道不可逾越的牆。
她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蘇瑤站在最前方，手中的證據板邊緣已被汗水浸濕。
大寶盯著屏幕，數字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三寶扶著台沿站起來，目光緊盯著那個可疑男子的手腕。
他的手指，正緩緩移向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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