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再次炸開。
厲霆琛退到角落，拿出手機，對著這一幕拍了一張。照片裡，周雅柔被五個孩子團團圍住，臉上沾著泡沫和奶油，眼角有淚光，卻在笑。
蘇瑤走過來，靠在他肩上，輕聲問：“你什麼時候抹的？”
“就在她要伸手接叉子的時候。”他低笑，“我知道她不敢主動碰他們。”
“可你也不能拿她開玩笑。”
“這不是玩笑。”他收起手機，目光溫和，“是幫她跨過去。”
夜漸深，蛋糕吃得差不多了，孩子們鬨累了，陸續趴在沙發上打盹。四寶靠在周雅柔肩上，呼吸均勻；五寶蜷在她腿上，手裡還攥著那條項鏈。
她不敢動，生怕驚醒他們。
“你可以躺下。”蘇瑤拿來毯子，蓋在孩子們身上，“他們今晚會睡在這兒。”
“我……可以嗎？”她問，聲音輕得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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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蘇瑤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他們認你了，就是認了。”
周雅柔低頭，看著膝上熟睡的孩子，手指緩緩撫過五寶的發絲。那觸感軟得不像真的，暖得讓她心口發疼。
“我以前……總在想，如果你沒走丟，我的人生會不會不一樣。”她忽然開口，“我會不會也能有人等我回家，有人給我煮麵，有人在我發燒時守在床邊。”
蘇瑤沒答，隻是靜靜聽著。
“後來我發現，我不是想變成你。”她聲音更輕了，“我是想有人……看見我。”
蘇瑤伸出手，覆上她的手背。
那隻手冰涼，卻在慢慢回暖。
“現在有人看見你了。”她說。
周雅柔閉上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砸在五寶的頭發上。
二寶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揉著眼睛走到她身邊，“姨媽，你怎麼哭了？”
“沒有。”她吸了吸鼻子，勉強笑，“風迷眼睛了。”
“家裡沒風呀。”二寶認真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太吵了？可是你不討厭我們吧？”
“不討厭。”她搖頭，“我很喜歡你們。”
“那以後天天來好不好？”二寶抱住她的胳膊，“我們可以一起畫畫，我教你畫彩虹蛋糕！”
“好。”她點頭，聲音發顫。
三寶一直坐在不遠處，默默看著。這時，他站起身，把腳邊的滑板推到周雅柔旁邊。
“你坐著更舒服。”他說。
她怔住，隨即伸手摸了摸滑板邊緣，“謝謝。”
“你不用謝我。”三寶低著頭，“那天你要是真開了槍……我也會用這個撞你。”
房間裡靜了一瞬。
“我知道。”她輕聲說，“你是為了保護媽媽。”
“現在不用了。”他說完，轉身爬上沙發，背對著她躺下，卻把毯子往她這邊拉了拉。
大寶坐在另一頭，正用濕巾給四寶擦嘴。他抬頭看了周雅柔一眼，忽然說：“我已經把07的線索同步給調查組了。”
“那個男孩……”她問，“他會回來嗎？”
“會。”大寶語氣堅定，“隻要他還活著，我們就一定能找到。”
蘇瑤站起身，走到窗邊。夜色沉沉，城市燈火如星。她望著遠處，手指再次觸到空了的項鏈鏈子。
“他在找我們。”她說，“不然不會留下信號。”
周雅柔抱著五寶，輕輕點頭。
就在這時，五寶在夢中翻了個身，小手鬆開，項鏈滑落在沙發縫裡。她彎腰去撿，指尖碰到金屬搭扣的瞬間，忽然頓住。
搭扣內側，刻著兩個極小的字——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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