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二寶推他一把，“當然是弟弟妹妹啊！我們可以一起教他罵爸爸！”
“不行！”四寶急忙攔住，“要先教他叫媽媽！”
大寶已經掏出平板開始記筆記：“二胎教育計劃啟動。第一課：如何識彆爸爸撒謊時的眼神閃爍。”
厲霆琛依舊站著，沒動，也沒說話。他的目光從視頻畫麵移到蘇瑤臉上，又緩緩滑落到她放在腹部的手。他的喉結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伸手摸了摸西裝內袋——那裡還裝著那個絲絨戒指盒。
蘇瑤看著他，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她本打算再瞞一陣子的。這幾天總犯困，早上反胃，她還以為是壓力太大。直到昨天體檢報告出來，醫生笑著說“恭喜第二次當媽媽”時，她才真正意識到——有些事，終究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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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厲霆琛藏了十年的告白，也像她這些年嘴上說著“不想見他”，卻始終沒把那些寫著“勿念”的信扔進垃圾桶。
“你們吵什麼？”她輕聲說，“還沒出生呢，就想著怎麼欺負他？”
“不是欺負！”三寶挺起胸膛，“是哥哥姐姐的責任！我要教他翻白眼，這樣以後爸爸訓人他就不會怕！”
“幼稚。”大寶翻白眼，“真正的訓練從胎教開始。我已經下載了《資本論》朗讀版，準備每天放給他聽。”
二寶蹦跳著去翻行李箱：“我要送他我的撥浪鼓！傳家寶！”
四寶拉著蘇瑤的衣角，小聲問：“媽媽，你會疼嗎？”
蘇瑤蹲下來，摸了摸她的頭：“不會，這次有人陪著我了。”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湖心。
所有孩子的聲音都低了下來，齊齊看向厲霆琛。
他終於動了。
一步，兩步，走到蘇瑤麵前停下。距離近得能看見她睫毛輕微的顫動，也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
“你說……懷孕了？”他終於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話。
“嗯。”她點頭，“剛查出來的。”
他低頭看她覆在小腹上的手，又抬頭看她的眼睛，像是要把這一刻刻進記憶深處。
風再次吹過，卷起幾張信紙，其中一張落在鋼琴上，正好蓋住了那個刻著“y&2013”的痕跡。
厲霆琛緩緩跪了下來。
不是求婚的動作，也不是認錯的姿態，更像是支撐不住般單膝觸地。他的手伸出去，遲疑了一下，最終輕輕放在她小腹的位置。
蘇瑤沒躲。
她甚至微微向前傾了半寸，讓他碰得更實一些。
“這次……”他嗓音發緊，“我能陪產嗎？”
蘇瑤沒回答。
她隻是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按下了琴鍵上的另一個音符。
電鋼琴發出一聲清亮的聲響。
緊接著，一段熟悉的旋律緩緩流淌出來——《致愛麗絲》的第一個樂句。
孩子們愣住，隨即一個個睜大眼睛。
大寶猛地想起什麼，翻出平板查看文件列表，發現剛才那個“練習”文件夾下麵，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新文檔，標題是：給未出生的孩子。
點開後，隻有一段錄音。
厲霆琛的聲音在裡麵輕輕地說：“如果你聽見這段話，說明你媽媽終於願意讓我靠近了。我是你爸爸，雖然我可能不太會表達，但我會用一輩子去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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